床上扭打起来。
几分钟后,谢楚打得困了,一边打哈欠一边躺平说:“不行了我要睡了。”
嗅到了彼此味道的两个人便不再继续试探,总有种调戏自己的错觉……十分无聊。谢楚在这里感到很安全,他知道简暮年对他来说是无害的,完全免疫。
谢楚脱了衣服裤子钻进被窝里,说完晚安后立即没了动静。
简暮年在旁边看着他,幽幽道:“学长把你一个人放出来,也是心大。”如果此时在谢楚边上的人不是洁身自好、遗世独立、云淡风轻、德艺双馨的自己,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他回国后过上了清心寡欲的生活,不再像以前一样。他喜欢年轻又美好的肉体,带给他连续不断的刺激和灵感。谢楚的年龄对他来说有些大,但胜在外表突出,了解之下发现他并不吃自己这一套,他想,就算两个人过招几千遍,也擦不出火花。与其浪费时间,还不如把人给了学长,顺水推舟卖个人情。
于是关灯,睡觉。
第二天早上,谢楚从被窝里被简暮年拖出来,天刚蒙蒙亮,他揉着眼问:“你到底想干什么啊兄弟。”
突然被定义为“兄弟”的简暮年很是无奈:“你也挺自来熟?”
“我真的想睡觉。”谢楚总是很疲惫,在以前,每天早上醒来他都会腰酸背疼,也不知道其他人格都用他的身体干什么了,直到有一次他发现暖水瓶里满满的热水……莫名还有一丝感动。
“以后再睡也不迟。”简暮年既然答应了的事情也不会轻易反悔,威逼利诱、软硬兼施,带着谢楚回到他住的地方让他拿上所有证件,又迅速带他离开。
谢楚仍旧在懵逼状态,此时,他看到了手机上来自章思俨的未读短信。
“听简暮年的话,等我到。唐恩是医生,我们去治病,再晚会让郁春和察觉。”
章思俨一夜没有睡,编辑短信时斟酌字句,又不忍告诉谢楚残酷的真相,但他相信像谢楚这样聪明的人一定也能想到郁春和到底在想些什么。如果以前的章思俨遇到过这种情况,为了不让谢楚被他人伤害,肯定会选择用温和的方式,由自己亲自告诉他。
但他在看了苏维安发过来的附件后,现在已经不忍心再对谢楚说半句重话,哪怕他知道,谢楚的承受能力很强,强大到在他身边这么久都可以忍下来,若是换了一个正常人,说不定会寻死无数次。
从高架桥上跌下的身影仍旧刻在脑海,看了苏维安附件中不同人格有可能产生的原因,一个个形象跃然纸上。章思俨宁愿谢楚的母亲将还是婴儿的他扔在自己家门口,这样他就不会在痛苦中长大。他难以入睡,终于挨到了窗外出现天光,隧道前方是光明的,接下来的路由他陪着谢楚。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无论是忏悔还是认罪,都只能感动自己,在旁人看来犹如可笑滑稽的舞台剧,观众们神情冷漠,对他来说,这是他的生活,他的命。
此时,看懂了短信的谢楚垂下眼眸,站在民宿门口,停下了。
简暮年:“……”发呆也不要在这种地方啊。
等等,是不是要精分了?不过再一想,昨天那种状态下的谢楚说不定会更好对付一些,他可以直接把人骗到车站!
“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别人。”谢楚经常会说些心里话,旁人却并不在意。他以前说会把邵恒修当兄弟,是真的这样想。他说了很多次真话,是觉得生命过于短暂,他不想浪费更多时间。
他安于现状,所以在郁春和问他是不是主人格,表露出要留下郁宝的意愿时,便听了他的话。他不是想死,活着也没有意义,自我虐待品尝痛苦,除了在惩罚他自己,也源于安全感的极度缺失。
他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寻求虐恋的刺激,也许看了医生之后,专业医师会告诉他答案。
讳疾忌医大概是一类人的通病,谢楚除了担心章思俨在骗自己,更担心病态的自己彻底暴露在日光之下,其他人会知道他的病,知道他的全部不安和心底的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