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顺天府清虚街崔府。
自从三年前崔旻带着薛成娇归来京师,皇帝果真较之从前更加的器重他。
崔旻无数次想过,也无数次的跟薛成娇讨论过——当年那样的做法,究竟有没有瞒过皇帝陛下呢?
后来薛成娇宽慰他——不管是不是真的瞒过去了,反正陛下现在不计较,也许陛下心知肚明吧,可他既然装聋作哑权当不知,你就当真的瞒过去好了。
于是崔旻一颗心放回肚子里,于朝政之事更加上心,再加上正如当日皇帝所说的那样。
有韦策,有高孝礼……
一年半以前其素告老,陛下在宫外拨了府邸给他养老用,内宫中所有的事情就都交到了刘光同手上,至此,他彻底接管了司礼监,做了掌印太监——最年轻的司礼监掌印大太监。
大概半年前,皇帝有心把东厂交还给刘光同,可刘光同自己跪着推辞了。
其中的深意嘛……大家心照不宣,心照不宣。
可对崔旻来说,在朝堂上便更如虎添翼了一般。
这位司礼监新任的掌印太监,跟督察员的左佥都御史崔大人,关系匪浅……关系实在匪浅呐。
便正如眼下这个情形。
刘光同翘着二郎腿,薛成娇坐在他左手边的官帽椅上,燕桑奉了茶上来,刘光同端着杯子吃了一口,撇撇嘴:“他到底在后面干什么?”
薛成娇痴痴地笑,摇一摇头:“我不知道。”
刘光同嚯了一声,立时换了副表情:“小丫头,你说你们才成婚多久?叫我算算啊……”他一边儿说着,竟一边儿真的掰着指头算了起来,“五个月,到这个月底你们才完婚五个月。了不得咯,你自己想想,崔旻以前有什么事,瞒着你不?”
薛成娇笑意不减:“您别挑拨了,一会儿他听见了,又要跟您动手,我这院子里的十几株桃树都是新栽的,可别给我打坏了。”
刘光同立时捶胸顿足:“你学坏了,你跟着崔旻呀,也学坏了——不是,我怎么是挑拨离间呢?你说他是不是……”
“刘公很清闲嘛。”刘光同后面那些挑拨的话还没出口呢,崔旻已经背着手信步入了这大堂中来,眼神在瞧见了薛成娇的一瞬间就柔和了下来,“司礼监没事要做了?你跑到我府上来挑拨我们夫妻关系?”
“我呢出宫办个事儿,正好路过你这儿,就过来看看你嘛……”刘光同讪讪的干笑了两声,“还说呢,你怎么一大早的告了假,一告就告了三天?我在宫里碰见韦策,他说这事儿的时候还神神叨叨的,你们搞什么鬼呢?”
崔旻脸上有得意之色闪过,眼底的欢喜抑制不住,也不去坐着,径直往薛成娇身侧绕了过去。
等站定了,捏着她身侧桌案上放的茶杯举了举,冲着刘光同的方向微送了送:“瞧见这一杯是什么了没有?”
“水啊,这是一杯清水啊,”刘光同嗤的一声嘲讽他,“不是我挑拨你们,从前你什么好东西不是巴心巴肺的碰到小丫头面前的,哦,合着如今成了亲,就只给人家喝清水……”
他一句话没说完整,自己就顿住了。
再看看薛成娇脸颊上不知何时浮起的红晕……
得,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刘光同咳了两声,他闲着没事儿还挑拨人家夫妻关系呢,这才成了亲五个月,好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