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我造成的,可也是陛下强加在我身上的。”崔旻长叹了一声,“你们总是说,陛下如何如何器重我,可实际上,我是被硬推到这个位置上来的,你扪心自问,我说的是不是正经道理?”
刘光同语塞,崔旻的话……没错。
他的确是被硬推上来的。
打从应天府时,一开始就是自己有意的去跟他相交。
原本崔旻还该安心的在家中备考,将来中进士,入翰林院,这是他人生的正途。
有个念头在刘光同心尖儿一闪而过,他又觑了崔旻一回:“我有个办法,你要不要听?”
崔旻略蹙了眉:“你说。”
“陛下既然想让你做个纯臣,那你就不妨做这个纯臣。实心的给陛下办事,对你只有好处,对天下、对百姓,也只有好处,我说的是不是?”刘光同问这个话的时候,带了些商量的意味在里头。
崔旻是个很犟的人,他早就领教过。
倒不是说他真的会不知轻重的一定要请辞离开,真要那样,崔家谁也保不住,连他自己的脑袋,都没人能保得住。
但是你要非架着他叫他干下去,又或是拿把刀逼着他,叫他把这个官儿当下去,他估计宁可叫你杀了他……
崔旻沉默了下来,思忖了好半天,终究是点了点头。
刘光同长出一口气,显然是松了这口气:“这就是了。你既然要回应天府,而你姐姐的死又的确是同你祖母、同你父亲,难逃干系。要我说,你不妨就趁这个机会,从家里脱离出来。回头回到京城,你就是孑然一身,明白吗?”
脱离……出来?
崔旻一脸的不可置信,神色古怪的打量着刘光同:“我是宗子,长房长孙,你叫我从家中脱离出来?你疯了?”
刘光同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听我说完,”他说了一句,稍稍顿了顿,“陛下要的,就是你和崔家脱离关系,他要的是你崔旻这个人。你就是宗子又怎么样呢?你们家注定不可能有什么好前程,连你父亲,他机关算计,也一辈子不可能升迁入京,知道为什么吗?”
崔旻下意识的就摇了头。
他从前不明白,现在更是不明白。
陛下要朝堂有一个新的局面,原本打了谢氏的主意,可燕褚和谢鹿鸣的赐婚作罢了,拿什么拉着谢家人入朝?
没了谢氏,就只剩下袁氏和高氏,所谓的三足鼎立,还差了一家呢?
他们家,怎么就不能升发了……
“你们和袁家、和高家,都有姻亲关系在,就算四房分出去单过了,你可别忘了你祖母还寻思着跟袁家结亲。这事儿就算陛下不知道,那四房姑奶奶是袁家的宗妇,这一条总没跑儿吧?把你们家放到朝堂上,能牵制谁?到头来,你们才是被牵制的那一个。”刘光同嗤笑两声,扬眉看他,后话就没有再说。
崔旻扬手一拍额头,是了,他竟把这样浅显的道理都给忽略了……
“可这跟你说的办法,又有什么关系?总不至于说,我们家到此止步了,我一个本该挑起担子的人,就跟家里脱离关系了吧?”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