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难道不知道崔家有维护包庇的嫌疑吗?
可是陛下明发旨意,只拿崔溥和孟夔问罪,摆明了是不想再追究崔家的责任了。
偏生许维渊听不出来似的,非要掺和进来,插一句嘴。
皇帝眼中不悦一闪而过,向殿下去看许维渊:“那若要依许卿的意思,岂不是该把崔氏一族都下罪了?”
这话说的太硬了。
就算许维渊思维简单些,也听出来皇帝不高兴了。
他一时愕然,拱手礼了礼:“臣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皇帝冷笑了一声,“这是朝堂议政,爱卿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许维渊抿唇半天,这时才隐隐的感觉到,自己也许说了不该说的话。
“嗯?”皇帝见他许久不语,就沉了声催了一句,“许卿?”
许维渊只好硬着头皮回道:“崔家做主的自然还是他们长房,臣听闻昌肃侯就在京城中……”
他不说这话倒也还好,提了崔润,连高孝礼都气不打一处来了。
你道这许维渊口中所指昌肃侯是何许人也?
当年崔家老祖宗得封昌肃公,只是这个国公爵,不是世袭罔替的。
所以到了崔家老祖宗过世后,崔润作为家中的嫡长子,按降爵承袭的爵位,就成了如今的昌肃侯。
许维渊这话,分明是意有所指,叫陛下拿住崔润来问话的。
高孝礼本就还立于殿下,尚未退回班次中,此时听他这样说,立时冷了脸:“许大人的意思,是该将侯爷缉拿?”
许维渊知道崔润时高孝礼的姐夫,也不惧他,扭脸看向他:“昌肃侯既然是一家之主,家中有这样的事情,他本该早早地上禀,哪里有隐瞒包庇的道理?”
“你!”高孝礼叫他气的倒噎住,转而对上皇帝礼了礼,“臣听闻,早前在应天府时,崔家四房是已经分宗单过的,如今崔溥算是自立门户的人。他身上有了罪责,如何好牵累昌肃侯呢?还请陛下明鉴。”
其实皇帝眼下对崔家的态度是不明朗的,对崔润更是态度不明了。
崔润进京也有一段日子了,照理说他身上有爵位,既然进了京,又是为了儿女大喜的事情来的,怎么也该召见入宫回话才是。
可是到目前为止,皇帝都丝毫没有要传召的意思。
但是要说皇帝打算舍弃崔氏,那刚才下旨拿崔溥时,又怎么不把崔润捎带上呢?
所以高孝礼其实是拿不准皇帝的心思的。
许维渊的话,皇帝可能听一听就过去了,但是也很可能顺水推舟,趁势拿住崔润。
上次在府里和崔润的一番交谈,至今还犹在耳畔。
他对崔润的这种行为和做法,实在无法苟同。
可是设身处地的替他想一想,又觉得可以理解。
不要说崔家根基浅了,假如眼下他们家老爷子还在世,情况也会好很多。
自己这些年在外当官打拼,为什么得陛下高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