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开始抬举王芳,云南那边对王芳也许就更加放心。
相比其素和刘光同,甄家可能觉得,王芳更容易掌控和利用。
虽然看似双方是站在一个相对平衡的点上,可无论怎么说,王芳终究还是不能跟甄家抗衡的,他多少还是要靠着甄家势力的。
想到这里,高孝礼呼吸重了重:“看样子,从一开始,陛下就知道他跟云南有瓜葛啊。”
刘光同点了点头:“孟朝死后,陛下把他生前做过的事、结交过的人,都彻彻底底的查了一遍。王芳当年又那么急着跳出来,可唯独漏了甄家这一件不报,陛下何等精明,查清楚了,立时就想明白了。”
崔旻抿唇:“他也算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吧,本来想在陛下面前讨个头功,不料却把自己搭进来了。”
高孝礼对此不置一词。
王芳可委实算不上是个聪明人。
论聪明——他眼风扫过,斜了刘光同一眼。
当天下午,皇帝传了刘光同和崔旻入宫去。
皇帝是在太极殿后的清风殿中见的他们。
他二人入殿去,才发觉王芳和刑部尚书也在,连首辅李逸和次辅万云阳也在殿内。
崔旻和刘光同私下里对视了一眼,抿唇上前去请了安。
皇帝声儿沉沉的,嗯了一声,手里有一本折子,在桌案上拍了拍:“这道折子,是怎么回事?”
崔旻怔了怔:“当日在津县,县主病倒后,正巧刘公奉诏回京,途径津县,这事儿说起来还多靠了刘公。县主随行的仪仗中,孟尚书是动了手脚的。”
皇帝哦了一声,把目光投向了刘光同:“这事儿你知道?确实跟孟夔有关?”
刘光同在心里给了崔旻一个大大的白眼,却还是不忘接话:“这事儿奴才差过,跟孟夔……脱不了干系。”
皇帝啧了一声:“他好好的,害清和做什么?”
刘光同摸了摸鼻头:“奴才在应天府两年多,多少也知道点儿消息,孟夔一向跟云南是有往来的。从贞妃娘娘被废之后,孟夔还给云南去了几次信,但是具体如何,奴才也不得而知了。”
皇帝变了脸色:“云南?贞妃?”
手中的奏本啪的一声摔在桌上:“你是说他跟甄家有往来了?”
刘光同适时的点了点头,话却是没再多说。
他的意思很明显了,在座的几位都不糊涂,谁都听得出来。
孟夔是没道理去害清和县主的,可他又这时候多次和云南甄家书信往来,那究竟是要害这位县主,就值得细细的查一番了。
王芳听的脸色微变,袖下的手也捏成了拳。
他隐隐的觉得,今天的事情有哪里不太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出了问题。
想要为甄家开脱,也应该替甄家说点什么,但他终究还是压了下去。
因为皇帝的脸色很难看,而眼神之中,还透着些他看不太懂的东西。
他这头还没想好究竟该不该开口,下面万云阳已经拱手做礼开了口:“崔御史说孟夔指使,臣有一事不明,孟夔既然能指使人下药,何以不直接投毒?便是怕人察觉,这药又是如何说的?需知道,凡有相克者,必有前因,才有后果。县主若一向身体无恙,所克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