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脸略扬起,看向刘光同:“但是表哥似乎不想替我讨回这个公道,我听他说,要等回了京城,跟舅舅再做商量。”
刘光同心下稍安。
看来他的话,崔旻是听懂了的。
薛成娇的这件事,他不可能出面去回到陛下面前,言外之意,他不可能帮着崔旻。
只是这番话,若在薛成娇听来,怕就是另一番意思了。
她如今在病中,刘光同也不愿意多刺激她。
于是他长叹了一声:“你知不知道,宗子和幼子之间,最大的区别是什么?”
薛成娇咦了一声,没有回话,眨了眨眼,定定然的看着他。
“谢鹿鸣如果是宗子,他就算再如何执拗,也不可能云游四方不问家中庶务,”刘光同笑了笑,只是笑不达眼底,“崔昱如果是宗子,他也不可能为了你的事情,颓废至此。”
薛成娇面色一僵。
刘光同冲她摇头:“我倒不是说你们之间如何,不过是话到了这里而已。”
他稍顿了片刻,似乎是仔细想了会儿,才又继续道:“崔旻要顾全大局的。他要在这场动荡里,保全自己,保全崔家,还要保全你,”说着他似乎有些无奈,“不是说我跟他交情不错,就在你面前替他说话。你也要想想,他再能干,今年也不过十五岁而已。”
薛成娇心头微动。
刘光同的话不错。
崔旻再能干,今年也只有十五。
他若是生在寻常人家,或是生做幼子,这个年纪还是该快意潇洒的时候。
可是崔旻却已经要入朝堂,要阴谋算计不断,还要在这些阴谋中,周全诸方。
薛成娇抿了唇,朱唇微动,将她听到的那些话,一一说与刘光同听。
刘光同听后,眼睛稍稍眯在了一起:“我知道你听了那些话,心里必定不受用,本来这件事就是你受了委屈在先。其实按崔旻本来的意思,是想叫我把事情捅到陛下面前去,”他一边说着,一边反手指了指自己,“你应该知道,话从我嘴里出口,连证据都不必再查的。”
薛成娇下意识的点点头:“然后呢?”
“然后我不同意。”刘光同丝毫没有藏着掖着不敢说,径直就出了口。
薛成娇眼中稍稍一暗:“是为了明哲保身?还是不愿意掺和进来呢?”
刘光同的眼中又有一抹赞赏闪过:“我看人一向很准,你真的是个很聪明的姑娘,一点就透。”
他先夸了一句,才跟上了后面的话:“应该说两者都有。我如今的地位,全是陛下给的,有的事情,我可以插手,但是有的事情,不该我插手的时候,我就一定不能管。”他顿了声,轻咳了下,“你可能多少也知道,这些世族如今处境如何,只是没人跟你细说,你自己也捉摸不透。你知不知道,崔溥这次为什么要害你?”
提起这件事,薛成娇胸口又是锥心的痛。
诚然,崔溥与她没有任何的关系。
可是彼时她住在崔家,总是会下意识的把他当做长辈来尊重。
然而他却对她痛下杀手,毫不留情。
“我不知道。”这句话说的有些瓮声瓮气。
刘光同知道她不受用,撇着嘴叹了一声:“你自己要看开些,俗话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在利益的面前,也许他连崔瑛都能舍弃,更不要说是你。”
薛成娇猛然抬头看过去:“所以当初他一直想把崔瑛许配给陆靖淇,是有利益在其中的?”
刘光同点了点头:“崔溥帮的是云南甄家,这次害你,也是为了打击薛家和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