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鹿鸣这个人,他多少知道一些。
以往虽未曾深交,可因有心结识,两年前他就让新禄去打听过谢家的一些旧事。
谢鹿鸣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有着与他洒脱外表不相符的固执。
当年他一心要离家游历,他父亲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但是他一概都没往心里去。
吃过了家法,跪过了祠堂,他父亲再问他时,他还是说要一个人只身出门去。
后来妥协的,还是他的父亲。
所以在崔瑛的这件事情上,他如果真的动了心思,想让他收手,大抵是不可能的。
谢鹿鸣见他半天不说话,就扭头看过去,这才发现他是一直盯着自己看的。
下意识的皱了眉:“怎么?”
刘光同也没有要瞒他的意思,咳了一声:“我知道,是崔瑛的青梅竹马嘛,我派人去的扬州府,找来的他们。”
谢鹿鸣愣了半天,却没有拍案而起,反倒是蹙了眉头:“这里头有什么内情?”
刘光同不是管闲事儿的人。
康家旧年的一段往事,他也多少知道。
搬离应天府,和崔家断了来往,已经很多年了。
刘光同这时候特意把他们找回来,叫他们登崔家的门,这里头若没有内情,打死他也不能信。
“我跟你说了,你可不能急。”刘光同眼皮翻了翻,看了他一眼。
谢鹿鸣面对刘光同时,和崔旻的态度,显然又有不同。
崔旻在强硬时,总还有诸多顾虑,毕竟将来官场之中,除开交情不提,刘光同比他人脉广,本事大,这是事实。
然则谢鹿鸣完全就没有这个顾虑。
所以那种不卑不亢,甚至有些比肩而立的感觉,自然就更浓一些。
他只是眼风微微扫过,斜了刘光同一眼:“我今天.怒火才撒了一通,了不起一会儿刘公再跟我打一架?”
刘光同立时就叫他噎了一嗓子,稍眯了眯眼:“你今儿狂的很啊?”
谢鹿鸣只是无所谓的耸耸肩。
刘光同见他这样,撇了撇嘴,跟着将前情详尽的说给他听。
谢鹿鸣那里听完后,足足沉默了有半刻钟,才又开口道:“所以他这次回来,是为了来定亲的?”
刘光同犹豫着点了点头:“不过成不成,就不知道了,总之回来送信儿的人,是这么说的。康明德那边,虽然不愿意跟崔溥再做来往,但是这门亲事,他深以为不妥,也是为崔瑛着想,才会让康家老大带着康青睿回来。”
谢鹿鸣没再说话。
刘光同仿佛听到了一阵骨声作响。
他扭脸看过去,就见谢鹿鸣一双拳头握的很紧,关节处隐隐发白。
刘光同稍稍蹙眉,本是有话想问的。
然而谢鹿鸣开口比他要快:“崔瑛可能喜欢康青睿,你知道吗?”
刘光同啊了一声。
可是谢鹿鸣能看得出来,他并不是十分惊讶的。
于是他的语气中寒意才重了些:“你是知道的?”
刘光同有些尴尬的摸了摸下巴:“这可真怪不着我,谁知道你到应天府来走一遭,就看上了崔家的小幺?”
谢鹿鸣但笑不语,许久后才白了刘光同一眼:“人是你弄回来的,你不想想办法弄走?”
刘光同啧了一声:“你自己也说了,崔瑛可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