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携带枪支,我也亲自检查了各个可疑之处,但今晚来人实在太多,保不齐被钻空子。督军立刻从后门离开,我已安排副官开车等在那里。等督军一走,我找个理由,马上结束酒会,遣散在场人员。”
徐致深低声说着话,锐利的两道目光,不断地扫向近旁的一个个人头。
毕竟是风浪里过来的人,张效年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看了他一眼,握了握他的手:“好,你想的很周到。那我先走了,这里交给你,你自己小心。”
徐致深点头,和近旁几个便衣保镖一道,护送张效年离开。张效年一边和近旁的人笑打着哈哈,一边迅速往侧门而去。
西厅正值今夜高.潮,侍者手托酒盘,在男宾女客的中间,灵巧而熟练地来回穿梭着,笑声阵阵。
就在张效年靠近出口,加快脚步要走的时候,舞池旁乐队里的一个小号手面露焦急之色,迅速看了眼怀表,仿佛要去如厕似的,放下手里的小号,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沿着舞池的边缘,想尽量靠近张效年,但是张效年身后人太多了,他一时无法靠近,眼看张效年就要走了,情急之下,迅速从衣襟里摸出一个黑色的火柴盒似的物体,拉掉引信,投了出去。
那东西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朝着张效年的背影飞去。
周围人浑然不觉,徐致深目光定了一定,瞬间就反应了过来,迅速抄起近旁的一张椅子,朝着空中的黑色物体砸了过去,接着推开了挡在身前的几个人,朝着张效年扑了过去,将他压在了身下。
那个黑色的火柴盒被椅子带着,改变路径,落在了西厅门口的一个无人角落里,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半片墙体轰然倒塌,碎石和木片四下飞溅,爆.炸产生的强大的气流,瞬间就冲倒了附近的人,灯泡纷纷碎裂,天花板上的那盏琉璃大灯也砰的炸开,玻璃四溅,落满了大厅的每一个角落,尖叫声四起。
徐致深胸间血气翻涌,耳朵被震的嗡嗡作响。有那么一瞬间,几乎失聪。
他睁开眼睛,看见那个小号手从满是玻璃碎屑和斑斑血迹的地上爬了起来,想趁乱逃走,摸出身上带着的枪,朝他后腿膝窝扣下了扳机,“砰”的一声,子弹从膝盖前方射出,那人惨叫一声,捂住腿,倒在了地上。
……
甄朱被石经纶带着跑出了饭店,刚上了他停在对面的汽车,就听见饭店的方向传来一声爆.炸的巨响,路人纷纷惊叫,四散逃跑,很快,周围警笛四起,租界警察迅速赶来,从饭店的大门里,涌出来许多惊慌失措的宾客,中间夹杂着女宾的尖叫和哭泣之声,地上掉了东一只西一只的高跟鞋,却依旧有不怕死的记者在一旁奋力地拍照,闪光灯啪啪个不停,场面乱成了一团。
这么快,爆.炸竟然真的就发生了!
甄朱浑身血液冰凉,第一个念头就是徐致深的情况,一把推开车门就要下去,被石经纶一把给拽住了:“哎哎,干什么?不能过去!我答应徐兄照顾你,你给我老实坐在这里!”
甄朱挣脱不开他的钳制,脸色苍白,睁大眼睛看着他,目光充满了恳求之色。
石经纶望着已经开始冒出黑烟和隐隐火光的饭店大门,自言自语般地道:“说炸,还真就炸了……邪门啊……这下有好戏看了……”
他对上甄朱的目光,摸了摸下巴,犹豫了下,仿佛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说道:“行了行了,别这么看着我,真叫人受不了。你给我老实待在车里,哪里也不要去,我去打听下。”说完下了车,将车门砰的一关,反锁,穿过街道,迅速朝着饭店大门跑去。
甄朱只能坐在汽车里,透过玻璃,紧紧地盯着外面的动静。
警察越来越多,封锁了道路,也不许人再进饭店,石经纶被拦在了门口,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对方态度立刻变得恭敬,予以放行,他跑了进去,过了大约十几分钟,应该只有十几分钟,但在甄朱看来,仿佛已经过了很久,她手心不住地冒汗,湿哒哒的,终于,看到石经纶的身影从里面出来了,穿过街道,回到了汽车旁,打开了门。
甄朱一下就朝他靠了过去,紧张地盯着他。
石经纶斜睨了她一眼:“想知道小爷我冒着生命危险帮你打听来的消息?”
甄朱点头。
“先亲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