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珏道:“这种钩套,去赌者定会输得倾家荡产,莫不是藏起来躲赌债去了?”
张屏点点头:“是。但姝娘的公婆闹到公堂,说媳妇与人私通,谋害了亲夫。”
面店小伙计对姝娘的好感,早有街坊的三姑六婆瞧出来了。那商人赖某成天在姝娘家进出,也逃不出奸夫嫌疑。
姝娘被抓到衙门,眼看将要屈打成招。
“学生知道姝娘的相公不见之前,买过新靴子。姝娘也说前几日还帮相公补过皮袄。还到师父的摊上算过,北方是否吉利,显然是打算去北方。”
知止道长便对县衙的人说,他占了一卦,姝娘的相公在北方。
“再一日,有人在城北树林的枯井中发现了李大的尸首。尸首手中抓住一个穗子,是那商人赖某常戴的玉佩上的。”
兰珏道:“看来杀人的是……”
张屏道:“嗯,是当铺老板。”
兰珏噎了一下,不动声色地略一思索,再道:“姝娘的相公偷了商户的玉佩,想要换路费,却与当铺老板谈崩?可其他人乍一看,会以为是商人杀了人吧。”
张屏又点点头。
当时知县便断定,是商人赖某对李大追债不成,痛下杀手。李大的爹娘还咬定,赖某出入他们家时,常与姝娘眉来眼去,已与姝娘勾搭成奸。
赖某申辩,自己的玉佩早已丢失,这块玉佩很是贵重,自己若要追人杀人,断然不会戴在身上。
县衙的仵作亦提出异议,赖某身量甚高,若是用刀捅死李大,刀口伤痕不应如此。但知县觉得,玉佩是个直接的证据,刺死李大的,是一把胡人用的弯匕首。赖某是从边塞过来的客商,所以有这样的刀,这又是一个证据。赖某难脱干系。赖某刺死李大的时候,弯着腰或叉开了马步,也是可能的。
“恰好学生发现了,那几日当铺的一个账房举止有异。支使学生帮他跑腿,还给了几文赏钱。”
这账房惯好在账簿上动手脚,但老板查账十分厉害,那几日老板的眼神突然不好,让他捞了不少油水。不由得出手大方了起来,更在酒桌上说漏了嘴。
除了边塞来的客商之外,当铺的老板,也有胡刀。凶案现场的脚印,与当铺老板的脚印大小相同。
知止道长便称要替李大做超度法事,扶了一乩,在沙盘上写了几个当字。当铺老板露出了破绽,后来衙门的人在当铺老板家找到了玉佩。
“但姝娘死了。”
她在牢里自尽了。
李大的爹娘后来供人,他们当时是怕赖姓客商去追儿子的赌债,才谎称儿子被害,暗示媳妇与经常上门的赖某通奸,以此来拖住赖某,好让儿子无后顾之忧地跑路。
却不料街坊的三姑六婆又抖出了面店的小伙计对姝娘有好感之事。
发现李大被杀后,李大的爹娘觉得是媳妇克死了儿子,更为了让赖某定罪,愈发疯狂地咬住是姝娘偷汉谋杀了亲夫。
姝娘捱不住拷问,又怕连累小伙计,便在牢里自缢了。
兰珏道:“这女子十分可怜,但你那时还是孩童,便能与你师父一起最终抓到真凶,恢复她身后清名,也算功德了。”
张屏摇头:“有许多不对的地方。其实当时证据未足,并不能将真凶定罪,扶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