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白衣男子仿佛带着迷幻的精致容颜,看着男人黑亮如同晨星的眸子中一片静逸无波,静静地观望着窗外一角的春景,游若风心底有些慌乱,他是不是知道了自己所做的事情?否则的话,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如此平静地邀请自己。
游若风,他的双手有些僵硬地按在双膝之上,秀美的容颜,紧紧地绷着,虽然是坐着,看起来却是比站着还要的累。
“这座迎宾楼最吸引我的地方知道是nǎ里吗?”
君天遥的声音乍然响起,还是温柔和煦,游若风却是想要冷笑,最吸引他的地方,自然是这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坐在这里,每天都能够看到想要看到的,怎么会不吸引?
君天遥没有看到游若风眼底的冷嘲:“这里有一种顶级的酒水名为忘忧,据说喝了之后,总会飘飘然如在梦中,忘却所有烦恼,我偿着不错,你要不要一起尝尝?”
游若风的脸色有些阴郁,有些悲哀,袖子一拂,便要离开。
“先别急着走……”
缓缓收回放空的眸子,君天遥看到游若风的样子,哑然失笑,自在地拿起桌子中央温在小火炉上的细长颈子酒壶,另一只手拿起周边倒扣着的一个小巧精致的白瓷薄杯子,汨汨的酒水,带着蒸腾的雾气倾泻而下,恍若流水般的自在洒逸。
游若风的眼睛,落在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上,一杯漾着浅浅涟漪的酒水端到了面前。
一圈圈的涟漪随着杯子的静止而消散,清澈的酒水清晰地印染出自己那双带着蒙蒙雾气的眼睛,那是他隐藏起来的,不敢让对面男人知道的慌乱,愧疚,戒备,还有,一丝丝他不愿意承认的恨意。
“怎么,不喜欢?”
长时间的举着那杯酒,看起来样子有些傻,而对面的游若风又太不给面子,已经有人注意到了,窃窃私语,两个人的气氛,平添着一丝凝滞,一直站在游若风身后,努力缩减存在感的天玑,不由自主地向前挪了一步,他可没有忘记君天遥曾经是怎样对待游若风的,那道直刺入颈的伤疤,到现在若不是衣物遮掩,也是很显眼的,谁知道君天遥主动递过来的酒水里面会掺杂些什么东西。
“原来是怕我下毒呀……”
君天遥的眼睛与天玑戒备的眼神撞在一起,里面没有愤怒,反而带着些无所谓,他转头对着低垂着眸子,将自己的情绪掩盖的游若风,轻轻地呵出一声笑:“其实,我也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在酒里加上点儿什么东西……”
君天遥有些遗憾地将酒杯往回收:“既然如此,那我只有自己享受了……”
那杯纯澈透明,散发着醇厚香气的酒水,眼看着便要凑到那张诱|惑红艳的唇边。
“不用!”
游若风的唇吐出短促的一声,抢过了君天遥手中的酒杯:“我很喜欢这酒!”
他将杯子夺过,在天玑想要阻止前,游若风已经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将酒水一饮而尽,微微扬起的脖颈,将藏在高领衣襟间的细嫩脖颈完全展露了出来,微微鼓动的喉结,动静之间的魅力,君天遥的眼睛,却是落到颈侧那一个圆形的狰狞疤痕上,没有动作,怔住了一般。
“好酒!”
一小杯子酒,一瞬间的工夫便入了腹,游若风手背轻轻一抹唇间沾染的晶亮酒液,动作随意,却透着别样的洒然优雅,他的眼睛也是晶亮亮的,方才的那些暗自的戒备和隐隐的恨意消散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