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都分不清,是因为真的大事重要,不能怠慢客人,还是眼前的人,成了一根浅浅的刺,扎在他和那个男人之间。
若是到现在为止,还是认为阿弃和贪狼只是同门之谊的话,他也太过愚蠢,更何况,像阿弃所说的不欺骗一样,他们从来没有刻意掩埋。
所谓的客人,是个琦年玉貌的美丽女子,君天遥觉得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姑娘名叫云若,名字很是优美雅致,却是个爽朗大胆的性子,看到君天遥的时候,很是赞叹了一番他的气质容貌。
脸颊泛着红晕的样子,倒是颇为风姿动人,于英气勃勃中,别有一番清丽味道。
君天遥心底计较着云若与云烈二字,强自按捺了别的心思,笑容温润,语声柔和,询问了两句拓跋云烈的近况,得知姑娘果然复姓拓跋。
君天遥拿出主人的风度,请姑娘落座品茶,谈论一些趣事,还有一些旅途见闻,引导着拓跋云若将拓跋云烈的意思全盘托出。
可惜,拓跋云若被君天遥的妙语如珠逗得咯咯轻笑,眼神越发地亲近,却还是些无营养的废话,比如自小钦慕中原的才子雅士,比如说,自来向往中原的明山大川,还比如说,很是想要见识中原那些明秀贵女,究竟是如何的动人,最后,将自己想要一个人陪伴的意思,悄然强调。
喋喋不休,虽然声音如黄莺出谷,却着实让他觉得难耐,双眸无意识地扫过静静站立一旁的贪狼,君天遥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从他浅浅轻笑的唇角,隐约察觉了一丝丝的幸灾乐祸。
“拓跋姑娘气质容貌不凡,丝毫不逊于中原那些名门贵女,恐怕多的是人想要抢夺这个护花使者的名额吧……”
君天遥笑的意味深长,在拓跋云若开口前,正视着贪狼:“在下倒是有一个好人选推荐,保证英俊潇洒,谈吐风趣,见闻广博……”
见闻广博四个字,刻意地加重,只要想到阿弃说的,被贪狼带到南风馆去见识一番,最后带回了一身的香气,他便越发觉得面前的这个以前看着很是顺眼的属下,变得有些面目可憎了起来。
“贪狼,拓跋姑娘是我们重要的客人,这几日我有要事,无暇分身,你要好好照顾拓跋姑娘的饮食起居,务必让拓跋兄了解我们双方彼此的诚意!”
一语双关,最后一眼,除了贪狼苦下来的面色之外,君天遥与一直站在拓跋云若身后,任由她缠着自己的中年男人对视了一眼,眼中,意味深长。
拓跋云烈,你想要用如此小的代价,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多出来的妹妹便想要套牢烈焰教的势力,想要将这次的人情抹平,世上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那条漏网的鱼,不要逼得太紧,只要能够随时掌握他的行踪便可以了,还有,拖住拓跋云烈的人!”
君天遥对着空无一人的暗处冷声吩咐,妩媚的凤眼中,流转着一片杀机。
抬头,树影婆娑,月色迷蒙,此时,已经是夜了。
——冰冷森寒的石室之中,是一汪漆黑污浊的池水,注满了整个石室,唯一的亮光,便是距离头顶一人高的位置,那一尺见方的小小铁窗。
黑色的发,紧紧地贴附在冰凉的脸颊上,惨白的脸色,被衬的越发的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
青色的唇紧紧地抿着,闭着双眸的男子,头颅无力地低垂,被自头顶探出的两条儿臂粗的锁链,将他的双手吊在了头顶上方,绷得紧紧的肌肉,承托了全身的重量,让池水已经淹没到胸腹的人没有全然地掉落。
若不是胸膛之上,微微起伏的狰狞伤痕,也许,这便是一具死尸,僵冷青白,透着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