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璋道：“没事的，我在这陪着奶奶，你出去的时候多穿点衣服，别冻着。”
苏毓点点头，“麻烦你了。”
等他走了后，苏奶奶道：“小顾，你和小鱼儿认识很长时间了吧？”
虽然这个小顾说是刚搬到对面的邻居，但是苏奶奶却觉得不太对劲。
苏毓和别人相处总是很有距离感的，就像是夏天那段时间总到家里来的那个韩黎，虽然说是朋友，但苏毓和那个人并不亲近。
但这个小顾不一样，苏毓跟他说话虽然很客气，但两人的一举一动间都透露着熟稔，显然是相处久了才能有的默契。
尤其是顾怀璋跟苏毓说话的语气，苏奶奶一个老太太都觉得腻得慌。
顾怀璋听苏奶奶这么问，并没有隐瞒，“是的，我们在海市就认识了。”
苏奶奶叹了一口气，没有细问，“除了苏毓那个不知道去了哪儿的妈妈外，我是他唯一的亲人了，但是我就要死了。”
顾怀璋心里一紧，虽然她知道苏奶奶的情况不好，但是亲耳听到一个将死之人说自己快要死了的这种话，还是心绪复杂。
他握住苏奶奶的手，“不会的，我请了医生过来给您看病，他们很快就要到了。”
苏奶奶摇头，“请医生做什么，来了也没用，白浪费钱。”
“我活了七十多岁，寿数已经到头了，已经没什么求的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鱼儿。”
她用浑浊的眼睛看着顾怀璋，“你喜欢小鱼儿对吧，别让他难过，他已经吃了很多苦了。”
顾怀璋的呼吸一窒，握着苏奶奶的手不自觉的稍一用力，“不会了奶奶，我不会再让他难过。”
也不会再让他吃苦，会把所有的快乐都补给他。
苏奶奶拍了拍他的手背，“你是个好孩子，我相信你。”
她实在太累了，说完这句话就闭上了眼睛，又睡了过去。
顾怀璋将她的手放回到被子里面，给他把被子盖好。
苏奶奶说他是个“好孩子”，他很愧疚。
苏毓带着张大娘过来的时候，顾怀璋已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了，正拿着抽纸擦眼泪，眼睛和鼻头都红红的。
苏毓瞳孔放大，差点晕过去，以为他出去的这短短十几分钟，苏奶奶就走了。
幸好顾怀璋看到他进来，抬起头来道：“奶奶又睡着了。”
听到他这么说，苏毓提到嗓子眼的心才缓缓放了下去。
他先和张大娘到卧室里看了一眼苏奶奶一眼，然后才出来对顾怀璋道：“你哭什么？”
差点把他吓个半死。
顾怀璋的眼眶还是很红，眼睛水汪汪的蒙着一层清亮的泪光，因为苏奶奶刚才说的话，他又把自己的“所作所为”反思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