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意什么啊?”冉暮秋抽抽搭搭的,甚至都不是按在原先的计划在装哭,是真的哭到眼?泪模糊、口齿不清了,“故意把自己摔下来吗?”
“我难道不会疼嘛……”
谢闻嘴唇张了张,似乎是没想?到对方?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神情有一瞬间的滞怔,但?很?快恢复冷然。
而那厢冉暮秋早已不想?管他怎么想?了,他委屈坏了,指控的话一句接一句的往外说。
“……都告诉你是他把我绑走的了!”他眼?泪汪汪的为自己辩驳,“研究所里断电,我又什么都看不见,突然被绑走,我也?很?害怕啊。”
“你凭什么什么都不问清楚,一上来就凶我啊?我、我又没有怎么样你们。”他磕磕绊绊的,一边哭,一边又话说得太急,差点给自己噎到,“我连研究所里的饼干都没有带走一个?。”
谢闻:“……”
“你自己先前说过的,让我跟着你,不用找别?人。”冉暮秋继续道,“可?又总是怀疑我是坏人。”
“上次是,这次也?是。”他吸了一下鼻子,声音小小的,“……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啊。”
气氛一下安静。
谢闻面无表情的盯着眼?前的人,一手仍捏着他下巴,另一条手臂垂在膝盖上,久久没有说话。
感觉对方?好像是有点平静下来了,冉暮秋也?没再?说话,他跪坐在地上,被捏着下巴,胆子很?肥的抬着眼?睛同谢闻对视,但?过了一会儿,还是莫名有一点点怂,黑眼?珠往旁边撇去。
而谢闻视线仍然没同他脸上移开。
——少年哭得脸色潮红,纤细的腕子仍然被铐在一起,塞在里面的纸巾团却因为方?才的挣扎而掉出来了,手铐挨近皮肤的那一侧,已然被磨出一片凄惨的薄红。
就有这么嫩,稍微一点点的折磨,就像让他受了天大的委屈。
委屈了就会哭,哭也?哭得很?漂亮,好像笃定了任何男人看到他这幅样子,总会心软。
他是不是就是用这种手段,靠着徐岳,靠着江绍,靠着任何他看得上眼?的人,在人人命如草芥的末世,如鱼得水,将人耍得团团转?
就算没有他谢闻,他也?完全可?以过得很?好。
四?年前,冉暮秋也?是这样,突然一下就失踪。谢闻以为他死了,虽然不是没有过隐约的希望,可?前两年的时间里,他找遍了所有能够找的地方?,都没能寻到任何有关他的消息,他这才敢笃定,冉暮秋或许真的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
可?四?年后,冉暮秋突然出现他眼?前,他除了前十秒钟的愕然和狂喜,很?快就意识到什么,如坠冰窖——
冉暮秋看起来生活得比任何一个?人还要好,他身边的那个?小男孩看起来比任何人都在意他。
很?显然,冉暮秋不是死了,他只是预见了谢闻的无用,早早地抛弃了他,很?快奔向?另一个?地方?、另一个?人的怀里。
他有着这样一副过分招摇的容貌,没有异能,也?没有自保能力,这次所谓“被绑”,却偏偏毫发无损,“绑匪”甚至恨不得将他捧在手心里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