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一拂袖,几束绿光嗖嗖飞出,落在殿中变作张长银桌,配有金椅,熠熠光华腾空而起,复而落地,化作张光面屏风。
因终音要同梦纨谈话,银雨便被遣到一旁,而梦纨担心他觉着无趣,便又唤他去殿后的花园中玩耍。
“你可晓得,我此番将你叫过来是干甚么的?”待四下无人,终音举着只陶杯,小饮口茶,满目笑意。
他笑得有些内涵在里头,梦纨看得脊背发凉,小声问:“怎么了?”
他道:“我预备给你找个如意郎君……别急,并非是想将你嫁出去,就算你不想嫁也无人能逼迫你,能交流交流也是好的。只是我实在看不下去你为了那颜凌日日流泪,我看着心疼。”
“我……我才没有为了颜凌流泪,不知你在说什么。”
终音轻叹一声:“傻子都看出来了,你一瞧见颜凌,眼神儿都直了。上次在金腰台见着他左拥右抱,心中很不是滋味罢?”
她不说话了,眸子垂下去。
“你这样子,我其实都看得见。”终音将她抱了抱,眉头皱着:“从遇上你到现在,我从来都是将你放在掌心里的,看不得你为了那样一个人伤心难过。颜凌虽不坏,亦没听过他玩弄谁感情的事情,但也从未听过他真心喜欢过谁,所以此人大约是不将情这东西放在心里的,你惹不起。”
梦纨沉默良久,却是摇头:“我没有想过要惹他……他前些天来找我,我那会儿喝了些酒,脑子并不是太清楚,他说的许多话我也没有听明白。大约意思,就是说我收留了银雨,而银雨是金腰台的烟哥,他就觉得我……”蓦地心口一痛,不想再说下去了。
“如今金腰台的人都死光了,银雨是真的无处可去。”终音点点头,拿茶盘边的银匙舀出些茶叶,垂眸玩弄:“若是换了我,我也不会任他自个儿在魔界里被别的妖吃了。”顿了顿,唇一动,后头还有些话,他却是没说。
实然,终音觉着颜凌的举动甚是奇怪。
就算梦纨是颜凌想的那般,与一位烟哥有了什么,又或是对一位烟哥动了心,亦是件很寻常的事情。魔界不似神界那样多的规矩,对女子有种种约束,在魔界中能找到真情乃一件稀奇事儿,颜凌若当真那样想,应反过头来恭喜梦纨才是。
可他一开口,竟是指责梦纨与一位烟哥太过亲近?
这分明没有指责的理由,就好似众人皆穿得华丽非常,忽有人站出来指责其中一位,说她穿得太过花哨般。
有些刻意挑事的意味。
梦纨还在轻声说着些甚么,终音扮作一副很认真的模样在听,心中仍是疑惑不断。
想着想着,忽灵光一闪。
待华灯初上之时,梦纨好不容易从殿中出来。
今夜要在花雨山留宿,这会儿终音同她说得口干舌燥去喝水沐浴了,她便一人走出来,打算去散散心,顺道寻银雨。
今日同终音说了许多,因见他将甚么都看清了,她亦不想再隐瞒甚么,只是两人交流的最终结果不大让她高兴。终音说颜凌同她并不适合,两人性子差得远,且颜凌与鹤琴走得近,而鹤琴又是在新婚当夜就将新妇杀了的残忍之徒,指不定颜凌也有这方面的嗜好,他很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