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骂回去:“美国有宪法,我有钱。你管得着?”
朱越不理她,面向大树:“伊森,我知道你不是坏人。她怎么得罪你了?”
“大停电那天,她抢了我的店,两台星链基站!”
“鸣沙,有这事吗?”
“那天你在成都接我的星链电话。你说有没有吧。”
“那你向伊森道歉。”
“哈!”持枪的二人都笑了。
“道歉有用,还要枪做什么?”
叶鸣沙不出声,猛拉枪机。
“伊森,你应该接受。我女朋友有很多枪,现在她的步枪就吃定你。墙上有个脚架,看见没有?也就是说,还有机枪。”
伊森不答话,枪管伸了出来,向这边瞄准。叶鸣沙不知那笨蛋在干什么,只想一梭子扫过去。然而笨蛋仍然背对着她稳稳卡位,三点一线。
“你最好一枪都别开。刚才下车之前,我把口香糖塞在你枪管里了。”朱越张嘴伸舌,让伊森看清。
“胡扯!你怎么知道我要跟着来?”
“你怎么知道是‘她’?我可没说男的女的。”
伊森将信将疑,眼下也不敢掉转枪口或者打开枪膛检查。他忽然发现,这对狗男女没一个好对付的。
朱越左看右看,然后向房子方向退了一步。
“伊森,看看你左后方10米远,树根下面。那是一颗阔剑地雷,遥控的。杀伤面正对着你,我刚好在边缘上。我再退两步,就只剩你了。你接受道歉吗?”
道歉如此强烈,伊森软化了:“ok,我接受。但是她并没有道歉!”
朱越转过头。
“他也侵入了我的私家土地。”
“叶鸣沙!!”
吼声如雷,几只看热闹的鸟都吓飞了。
叶鸣沙心中暗骂,委委屈屈叫道:“伊森,对不起了。那天我很急,现在你应该知道为什么。”她想了想,提高声音:“你需要什么东西吗?作为补偿。”
伊森立刻想起那一堆油桶。
“你的汽油,有没有多的?”
“这个太简单了。你回头,开到最臭的地方,下车向左走,会看见死郊狼和捕兽夹。旁边一大堆烂树枝盖着4桶汽油。全拿走!如果还不够就去我车里吸。”
伊森无声后退,一直退到完全看不见射击孔,才高声叫道:“谢了。”
他跑回车里,立即检查枪管。没有口香糖。转眼一看,口香糖粘在副驾驶座的边框上。他一边耸着鼻子开车,一边骂那只猪:来美国好的没学到,臭毛病学了个十足十。
※※※
朱越走上门廊。叶鸣沙站起来。二人隔着掩体,四目相对。
“瞧把你能的!地雷都懂了。”
“以前游戏里经常炸死一片,我喜欢玩阴的。最近还有人拿实物给我玩过。”
“你讲话这么大声?以前没觉得啊?”
“路上在打仗。耳朵震伤了。可能会好吧?”
叶鸣沙咬着嘴唇:“叫你别来我家的!怎么不听话?”
“你也说过不会回家。”
她没法解释,只是默默伸出手。
朱越发现这掩体的高度大煞风景。他不接她的手,一溜烟跑到掩体尽头,绕向城内。叶鸣沙踢开步枪和弹药箱,冲入他怀中。
她把脸埋在他脖子窝里,深呼吸几次,才说:“我以前一直很好奇:你闻起来会是什么味道?”
“什么味道?”
“像马一样臭。”
“可以冲个淋浴吗?”
“我有浴缸。”
“够不够大?”
“绝对没问题。浴室里还有大屏幕呢!我们可以看一部神经病电视剧。保证你喜欢。”
“没听错吧?浴室装大屏幕?你们谷歌是真有钱。”
“它有钱,更有病。”
二人搂着腰进了正门。叶鸣沙解下手枪套,扔在客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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