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旋镖飞了一年终于打到了自己身上,这个狗屎世界,又有谁能笑谁呢。
“我大概能明白你在气什么。”我抱着晓赫,垂下眼睑,学着他的样子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脑袋,“但我现在需要惜柳。”
“我想回地上。这件事绝不简单,维纳斯总裁的身份能帮到我很多。”
“不过我以后会注意的。”我语气轻快了起来,用脑袋轻轻撞了撞他,“不会让他再舔我脖子了。”
以后上班穿高领。
晓赫又不说话了。一秒切回狗狗形态,挂在我身上被我带着在屋里走来走去。
然后被我在浴室门口从身上撕了下来,一道铁门无情的隔在了外面。
别问我为什么家里的浴室要装铁门。我只能说这里面有故事,但我不想讲。
作为个只吃自然食物,正经当饭吃而不是尝个鲜的零改造自然人,我的直肠还是在发挥着它的作用的。
洗澡前先在马桶上玩会儿手机。这个习惯也被我从原来的世界带了过来。
打开手机一看,好家伙,“一日一杀”已添加您为好友。
之前从之风我已经知道了这位一杀医生的真名,是个洋名,叫艾利克斯。
在短暂的构思后我点了那画着鬼画符的猩红头像,在聊天框里面打字。
我打了一段很正常很礼貌的自我介绍。说自己是之风介绍来的,请问他是艾利克斯医生吗?
出乎意料的。这次对面秒回。
但只有一个字。
【嗯】
我不由自主的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我又礼貌的跟他说。自己有位朋友情况比较特殊,具体表现为对性爱人偶没有兴趣,宁愿饿着也不肯吃营养液。之前受过重伤但也医治过了,除这两点外除了性格内向不喜欢说话也没啥毛病,所以怀疑是不是伤到了什么其他地方或还没彻底治好,希望他能上门来看看。
洋洋洒洒的打了很多字。尽量将晓赫的情况详细说明了一番,然后发了过去。
然后又是秒回。
【好】
特么的,好强烈的杀气。
在马桶上的我看着巨大的绿色色块和渺小的白色色块,瞬间就感觉到压力了。
之风,你行不行啊之风。你必须行啊之风,否则这世界不如毁灭算了。
秉持着对友人的信任,我硬着头皮又问他什么时候有空,约个时间?
【地址】
好消息这回发了两个字。
坏消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秉持着对之风的信任,我把家里的地址发了过去。
然后这位一日一杀就不说话了。
我把日历调了出来,颈动脉失血的确很严重,我在治疗仓里已经过了一天。
其实大部分情况是不需要治疗那么久的,但谁让我是脆弱的自然人呢。
现在是早上五点。
也不知道这位一日一杀今天杀过人了吗。
我息了手机,从马桶离开,冲完之后去洗澡。
洗澡没花很长时间,淋个浴也就十几分钟。
洗完后穿着睡衣就出来了。因为是秋天,穿的是长袖长裤。
我准备今天就穿着睡衣迎接这位一日一杀了。
毕竟都叫上门服务了,在家里哪有不穿睡衣的道理,胸罩这种东西在舒适性上即使换了个世界也没有改进,不过这玩意和内裤一样已经成小众单品了。
这个世界人体改造太正常。
因为某些原因,性器官更是热门。
只能说,人类在性和暴力上的想象力永远是无穷的。各式各样的武器,各式各样的人种,复杂的我看不懂。
就比如维纳斯有两款商品,一个是扶她一个是双性人。
只能说性别同化也是黑珍珠的主流趋势之一,但在黑珍珠其本质是人的物化。
在黑珍珠有叁种同化趋势。
语言同化、行为同化、文化同化。
其中语言同化已经完全完成,行为同化和文化同化同步进行。
语言同化是一切的开始。因为语言已经同化了,所以行为和文化才能进行。
我不了解这个世界的过去。只知道哪怕是在末日未发生的五十年前,这里的科技也比我原来世界发达的多。
也许崩坏早从那时就开始了。
然后新的畸形的社会体系,正在黑珍珠的体内孕育。
有时候我会想问黑珍珠的缔造者,那个男人,到底想要个怎样的世界。
那个男人还没有死。
方舟们的黑科技让他“活”到了现在,虽然那个姿态能不能算是活我也不好说吧,但反正他是能对话的。
那是我曾在惜柳和另外四个方舟开会的时候偷看到的画面。圆桌十二点钟的位置,那个冷冻仓,里面装的是黑珍珠的创造者,人类联盟的首脑,地下所有人类的皇帝。
我只来得及听他说了句“可以”。然后就被惜柳逮到了。
只能说那次我受到了重创,算是把穿越过来积累至今的家底都翻出来赔了一遍,就为了那一眼。
也不算亏吧,我觉得。
也是那次我试探出了惜柳的底线。这个疯子果然根本不在乎黑珍珠的命运,也不在乎维纳斯,比起我看到了什么,他更好奇我想干什么。
我也很实在。直接告诉他我对黑珍珠的命运和方舟之间的利益也根本不在乎,我想去地上,仅此而已。
他的精神力很强。是单纯的改造无法达到的高度,他是个真正的天才和精神力方面的强者。事实上,与其说他需要维纳斯,不如说维纳斯需要他。
他能看穿人的谎言,所以自然知道我说的是真的。
结果他又笑了。真心的那种。
每次他真心笑起来的时候就跟阳光下绽放的玫瑰一样,然后当他脸上的笑容敛去,变成微眯着眼似笑非笑的模样,就又变成了暗中蛰伏的狮。
事实证明脑子太好的人精神都不太正常,在这个世界尤其。
总之我又一次从惜柳的手下活了下来。
以及对不住之风,因为我的缘故害他被罚了,对不起啊兄弟。
洗完澡穿好衣服后我将房间简单的整理了一下。家里用的扫拖一体机是个杂牌,反正我也不需要他唱歌跳舞联网念新闻,只要每天保证我的地板干干净净就行。
我想象得到。一日一杀正火速朝我赶来。
无他。神经病见得多了,就猜得出了。
果然,在五分钟后,距给他发地址的二十分钟后,我家的门铃被摁响了。
我把晓赫摁在沙发上,严肃的告诉他等会儿配合治疗,不要殴打医生。
他乖巧的顺着我的力道坐下。赫色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我,也不说话。
“眨眼,记得眨眼。”
我强调。
嘱咐完晓赫后我到玄关打开了防盗门。
然后迎着黎明铂金色的阳光,在外面看到了一个浑身是血的血人。
浓重的血腥味铺面而来,我一时间没有说话,只是视线上移再上移。
面前的男人也很高,预计一米九几——这该死的世界怎么人都那么高?
最后我仰着头,在一团血渍呼啦中找到了一双闪亮的棕色眼眸。
“呀。早上好~”
面前栗发栗眼浑身是血甚至连脸都没擦的男人迎着早晨明媚的阳光,对我招了招手,笑容爽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