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武曌靠在圆枕,精神委顿,脸紧绷着,看起来又苍老了些。
“臣拜见陛下!”入内打了个道礼,王知远还稍端着架子,瞧瞧地瞥了眼皇帝的状态。
“国师来了!”神情间多了些喜色,武曌当即吩咐着:“来人,赐座!”
“谢陛下!”
稍稍侧过身子,打起精神,女帝看着王知远道:“知远,你虽是修行之人,朕却一直倚为心腹,交以机要之务!”
“此皆陛下对臣的信任,臣感激涕零!自两年前得陛下密诏,臣已于暗引出了大小十数个叛逆组织,一打尽!不久前在河东,又破获一起逆案,臣具表以闻!”说着,王知远便朝道袍摸去。
听其对话便知,二者之间有猫腻。
若是以往,得知消灭了一支逆党,武曌怎么都会关心一下。然而眼下其心力交瘁,无心这些纷扰事,一心扑在对抗恶灵鬼怪,只是摆了摆手:“朕知道了!”
顿了顿,武曌方轻声道:“朕对你是信任的。此次宣你来,却是禁宫之那些不干净的东西,纠缠于朕,昼夜搅扰......”
“近来尤甚,朕已经好几日未尝安寝了,而致精神恍惚,心智混乱。再这样下去,朕恐大限之日不远矣!白日朕请净光神尼入宫做法,却无效用!其言擅推演,而短于驱魔之能,只说朕身恶魂缠绕!”说着,武曌有些期待地看着王知远:“不知国师,可有法解朕于困厄?”
闻言,王知远心冷笑,那所谓的净光神尼,亦不过一江湖骗子罢了,他心里门清。
脸露出了些凝重,刚欲说些什么,忽得神情大变,“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口大喝一声“吒”!
“你怎么了?”武曌吓了一跳,惊声问道。
外边的元郎君闻得动静,再度闯了进来,直至御榻前,逼向王知远,看向武曌:“陛下?”
“快看看国师怎么了!”女帝抬指吩咐道。
眉头微蹙,元徽打量着王知远。只见这神棍,闭目走到央,浑身似羊癫疯一般抽搐了一阵,突然双目大睁,眼球绷出了血丝,拂尘一扫,朝御榻怒声道:“大胆妖孽,竟敢逾越雷池,于禁宫作祟,贫道在此,还不速速退去,否则莫怪贫道无情了......”
一通花里胡哨的装x,演得更真的一样,王知远朝女帝明示着他看到了李贤与王、萧等人的阴魂。而后胡侃一番,忽悠着女帝,云厉鬼已深附宫,只暂时喝走,一时无法彻底驱除。
一番言语,完全将武曌忽悠住了,赶忙问道:“国师,可有法根除之?”
王知远长叹一声,微闭目,并未接话。
看王知远在这装模作样,元郎君反倒心大定,至少证明,这家伙果有问题。眨了下眼,元徽指着方,故作疑问:“国师,听闻鬼混阴灵,最惧雷霆之威,眼下外边雷电交加,其敢出来作祟?”
闻言,瞥了下元郎君,王知远眉头一扬,眼睑微垂,似在盘算着当如何解释。
“元徽,不得无礼!”女帝却有些坐不住了,直着身体,看向王知远:“国师,当真无法,还朕以安宁?”
王知远这神棍,还故意吊着武曌,沉吟了许久:“陛下,容臣几日,想想法子!”
见状,武曌只能无奈地点头。
元徽嘴角扯了扯,女帝当真是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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