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2 / 2)

在不足两丈远的前方,有一具尸体挂在树上,正随风轻轻摇动。

再往后细看,一具,又一具,又又一具……无数具尸体如悬挂的咸鱼一般吊在林中。

阵阵恶臭便是从其中一些高度腐败的尸体上传来。

有几名侍卫看到这场面,忍不住干呕起来。

柳无忧明显被吓到了,脸上血色全无,也有呕吐的欲望,但她紧紧咬唇,生生忍下来了。

康安云瞧见这一幕,不禁扬了下眉,不愧是公子亲自选用的人,才一天适应能力就这么强。

“是他,刚才骑马路过的人。”柳无忧朝北面指。

沈惟慕等看过去,一名青衣男子正挂在一颗松树上。拇指粗的麻绳缠了两道挂在他脖子上,另一头绑在粗壮的松树枝干上。

因为青衣男子整个躯体比较贴近树干,只有少半边背对着他们,所以不太容易一眼被发现。

康安云快步走过去确认,果然是刚才路遇的那名青衣男子。

“他后耳有颗痣,所以我才一眼就认出来了。”柳无忧道。

康安云飞刀斩断麻绳,单手托住下坠的身体,然后放平到地上,去探男子颈间的脉搏,再扒眼确认,然后摇了摇头。

“身体还温着,但人已经死透了。”

“搜身。”

康安云从青衣男子身上搜到一封信和一块刻有“段”字的玉佩,递给沈惟慕。

沈惟慕阅信之后,吩咐除吴启外所有人,先行赶去唐县报官。

人都走干净了,只剩沈惟慕和吴启在路边静候。沈惟慕拿着琥珀糕,靠在车边漫不经心地吃着。

吴启站在沈惟慕的斜后方,紧握着腰间的佩剑,神情高度紧张地往四周乱瞟。

落日红霞飞,林子里的光线越加暗了。

“驾!”

北方传来杂乱的马蹄声。

须臾,骑马的宋祁韫、尉迟枫、白开霁、陆阳等人停在沈惟慕跟前。

宋祁韫率先下马,狐疑打量沈惟慕:“你怎么在这?”

“宋少卿别来无恙啊,如您所见,我是报案人。”

话毕,沈惟慕就引路给他们看尸体。

宋祁韫这一行只带了六名衙役来。

沈惟慕唏嘘:“人有点少,怕是处理不完。”

“稍后唐县县尉会带更多人来。”

宋祁韫下意识解释后,又觉得没必要跟沈惟慕这样多费口舌。

“你怎么会发现这里?乘车半路闻到臭味,就故意循着臭味好奇寻找到林子里?”

幸运的是,宋祁韫猜对了。

不幸的是,沈惟慕不会说实话。

沈惟慕无辜地摇了摇头,目光哀戚地落在青衣男子的尸身上。

“当然不是,我是为寻我的义兄而来,哪曾想到底是来晚了。”

“义兄何苦,为个不守信的妓子落得如此下场。”

第6章

“他是你义兄?”

玉色袍角随风飒飒,剑眉下双眸蕴满幽深,宋祁韫很难不去审视和怀疑沈惟慕。

“这么巧,死者你又认识?”

“在下不才,交友广泛。”

这话宋祁韫一个字都不信。

眼前这张脸漂亮归漂亮,却跟冷玉雕出来的一样,没有一点人气。刚才他表现出的悲戚状,十分流于浮表,根本没有半点伤心。

他断案三十年的父亲曾说过,凶犯中有一类最危险,也最残忍,他们很擅于用亲和、脆弱、美丽的外表,让人放下戒备,再趁机将一个又一个无辜者杀害。

哪怕被捕,这类人也丝毫不会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有愧疚之心。他们是天生的杀人恶魔,不会与人类共情。

宋祁韫以神童入试,被赐少年探花,现在虽弱冠之年,但已有四年断案经验。

他接触过三名有几分类似父亲所说的罪犯,平日里看起来憨厚老实,在下杀手时异端残忍无情,被抓后,在形容作案过程时,他们甚至可以笑出来,直至被执行斩刑时,也丝毫无认错悔改之心。

他看人从未出过岔子,眼前这位沈姓少年给他的感觉,已经不是几分像了,是近乎完美贴合了父亲所言的那种异类凶徒的特质。

宋祁韫下意识地又去打量沈惟慕,和上次一样,穿着一身素净的锦缎白袍,腰间坠着一块价值不菲的贡玉,打扮得很简单,气质却卓然出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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