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吻和在商场时的温情脉脉是决然不同的,带着显而易见的汹涌的欲-念,如冬季之后春日原野奔流的河水,冰冻了一冬的冰雪,在和煦的春光里,铺天盖地、漫山遍野地席卷而来。卢诗臣连喘息和求救的机会也没有,便被这肆意横流的春-潮淹没,溺于其中。
李松茗极其凶狠地闯入了卢诗臣的口中,仿佛是最凶残的军队,在卢诗臣的口腔中毫无约束地放肆扫荡。他一只手揽着卢诗臣的腰,将他按压在自己的怀中;一只手掐着卢诗臣的后颈,将他的唇按向自己的唇,连一分呼吸的机会也不给予卢诗臣。
卢诗臣口腔中涌出的呼吸与呻吟,尽数都被李松茗毫不挑选地吞下,只剩下惹人遐想的唇齿相依交缠的声音。在几乎快要窒息的亲吻之中,卢诗臣眼尾被染成了霞一般的红,生理性的眼泪将长长的睫毛沾湿,像是夜晚落在草叶上的露珠。
温度似乎在急剧升高,是一种不应该在这还微凉的春夜里应该有的温度,从相接的双唇升起,流向脖颈,流向胸膛,继续往下,往最深处,在两人的身体之间传递和蔓延,烧得人意识恍惚。
在卢诗臣即将窒息的前一秒,李松茗终于肯放开了卢诗臣的唇。卢诗臣急促而激烈地喘息着,试图呼吸新鲜空气,有些脱力地靠在李松茗的肩膀上,几乎连李松茗的脖子也挽不住。他完全靠李松茗揽在自己腰间的手臂才能勉强站立柱,一只手臂从李松茗的脖子上垂落了下去,徒劳地抓住了身后的纱帘,但是也没有抓住,纱帘从指尖如流水般滑落,被李松茗的一只手捞住。
“卢老师……”
李松茗在卢诗臣的脖子上蹭了蹭,嘶哑暗沉的声音里有浓烈的欲-求,双唇在卢诗臣的脖颈在游移着,一边叫着卢诗臣,留下一串串连绵的水迹。
卢诗臣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感受着自己李松茗的头发触碰在脖子上的痒意,身体是极度燥热的,这一吻已经结束,却远不是终点。
而李松茗一面将握着的卢诗臣的那只手移到了自己的衣襟处,一面在用牙齿在卢诗臣的颈侧轻轻咬了一下,在卢诗臣骤然又急促了一些的呼吸声中,说道:“常常听说送衣服就是为了脱掉的……”他从卢诗臣的脖颈处抬起头来,注视着卢诗臣,“现在,要帮我脱掉吗?”
午夜来电
卢诗臣自然是从善如流的。
他轻轻笑了笑,笑声散入春夜晚风之中,纤长的手指抓住了李松茗的衣襟,将今天才新买的这件风衣从李松茗的身上脱下。
外套渐渐从李松茗的肩背往下剥离,卢诗臣却一直看着李松茗,他此刻看着李松茗的眼神,有着和李松茗所见过的所有眼神都不一样的感觉,眸色极其的暗,是无星无月映照的湖水,什么也看不清楚,李松茗不知道其中有什么。
但是不管有什么,李松茗都甘愿沉入其中。
李松茗的那件衣服卢诗臣最终只脱了一半,脱到李松茗的臂弯,卢诗臣仿佛已经按捺不住,任由衣服堆在李松茗的臂弯,维持着手里还拽着李松茗的外套的样子,便仰头主动靠近李松茗。
或许是因为情到浓时,又或许是真的很喜欢今天给李松茗买的这身衣服,卢诗臣今天似乎很是热情,似乎有一点失去了平日里那种游刃有余的架势——李松茗此刻也无暇去思考或者分辨缘由到底是什么,此刻火已经燃得太过热烈,除了将彼此拥抱得更紧,他们没有什么别的需要思考或者去做的事情。
卢诗臣另一只原本搭在李松茗脖子上的手,近乎有些急切、仓促地抓住了李松茗的t恤衫的领口,将他往下拉,吻住了他的唇——或者确切来说是咬的,他的齿尖在李松茗嵌入了李松茗的唇肉里,李松茗只感觉到唇上一痛,有某种温热的液体微微地渗了出来。
是血。
李松茗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但是卢诗臣望着李松茗被咬破的唇,不怎么真心实意地道歉,“真对不起,不小心太用力了。”然后又伸出舌尖,有些温情而旖旎地舔了舔李松茗唇上的血迹。
李松茗揽在卢诗臣腰上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衣服下摆钻了进去,掌心毫无阻隔地按在卢诗臣的脊背上,沿着他清瘦的脊背上的骨头一点一点的抚摸。
唇上的疼痛感此刻只让李松茗体内正在以燎原之势生长的欲-念更加的躁动。李松茗将唇上的血迹蹭到卢诗臣的脖颈上,沿着脖颈一路吻到卢诗臣的耳侧,张唇用牙齿咬住了卢诗臣的耳垂,卢诗臣肩膀微微一抖,唇中情不自禁地溢出了过于糜-乱的喘-息和呻-吟。他在卢诗臣的耳侧轻声说道:“觉得对不起的话,那就让我咬回来吧。”
李松茗的手顺着卢诗臣的脊骨一路往下,风卷起纱帘从他们的身上蔓延而过,两人相拥着往卧室而去,仿佛一分一秒也舍不得分开。
身体与身体之间的温度继续攀升,仿佛要将整个春夜都点燃,烧成比盛夏时节还要更热的世界。
时间已经完全被忘却,一切平息下来之后,两人睡下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时分了。
伴着沉沉夜色,两人睡下没有多久,卢诗臣的电话响了起来。
因为医院随时可能有急电,所以即便是夜里,他们的手机也不能关闭或静音。铃声在静谧的卧室里像是午夜凶铃一样回荡着,虽然十分困倦,但是还是必须起来看一看是什么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