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松茗只好钻上了车,将车窗摇下来,跟卢诗臣挥手说再见。
卢诗臣也挥了挥手,说:“再见。”
司机发动了车辆,载着李松茗朝机场的方向走去,卢诗臣也转身去找自己的车准备开车去医院。李松茗从后视镜里,看见卢诗臣的背影慢慢地在后视镜里变得越来越远,越来越小,直到成为一个小小的巴掌大小的样子。
李松茗看着那遥远的、小小的声音,想,要是世界上有魔法就好了,他就真的可以把卢诗臣变成这样的大小,装在口袋里带回家去。
虽然冷,但是今天的天气状况还算不错,李松茗的航班很顺利地抵达了令川。落地的时候,手机刚开机,页面便弹出了卢诗臣的消息,是一句“一路平安”,大概是李松茗在飞机上的时候发的,李松茗和卢诗臣说了一句已经落地了,卢诗臣并没有回。
还没有等到卢诗臣的回信,李松茗已经看到了在出口处等待的父母,他们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挥着显得有些笨重的手臂向李松茗示意位置,等李松茗一走进,两个人立刻给了李松茗一个大大的拥抱,欢喜地说:“欢迎回家!”
拥抱和简短的寒暄之后,父母便带着李松茗坐上了回家的车,父亲在前面开着车,和母亲一起时不时地问李松茗近来的工作和生活,问李松茗之前受的伤好了没有,等等。虽然是在平常的通话里已经讲过千万遍的话题,但是父母见面再问起来听起来还是不厌其烦。
说着说着,母亲杜莹突然看着李松茗脖子上的围巾问:“怎么从鸿洲回来还学会戴上围巾了。”
令川的冬天很冷,李松茗在令川过了这么多年,都是个就算再冷也绝对不会戴围巾的人,他总嫌勒脖子。
“是别人送的。”李松茗说。
“看来是个很特别的人啊。”杜英别有意味地笑着说。
父亲也问:“哎哟,谁送的呀。”
李松茗微微垂下头,下巴便抵在了柔软的围巾上,洗衣液的香气混合着卢诗臣身上淡淡的香水气息在呼吸间萦绕着。他的声音一部分落进了围巾的空隙里,一部分散在狭小的车厢里:“是很特别的人。”
杜英和李松茗一起坐在后座,听见李松茗的话,原本靠着的姿势变成了侧坐着,表情显而易见有些兴奋了起来,语气也略有些激动——实在不能怪她不平静,毕竟李松茗还没成年的时候没什么春心萌动的少年心事叫人觉得欣慰,但是成年后又是不同的景象了,李松茗迟迟没有动静难免叫人生出些焦虑。
她想起来之前和李松茗打电话的时候和李松茗谈到的“万一喜欢的人你们接受不了”的话题,既有些喜悦又有些忧愁地问:“是之前你手臂拆线的时候我跟你打电话时说的那个人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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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快乐
对于李松茗承认的这个“特殊的人”,父母显然都是相当感兴趣的,更何况因为之前的那一次的通话,杜英在心里揣测过许多次,那一次李松茗的说法还是“大概吧”,这一次就成了“是特殊的人”,这让杜英不多想都不行。父亲更是兴致勃勃,问李松茗是个什么样的人,什么时候带回来看看。
杜英倒是不如丈夫那样兴奋,她自己的孩子她哪能不懂,李松茗现在一看就是陷进去了的样子,顾虑“万一喜欢的人你们接受不了”万一,她又开始回想那次打过电话之后回想过的无数可能性,猜测得越多,心里越是犯嘀咕——以李松茗这种从小到大都挺循规蹈矩的、从未越界、从未让他们操心过的个性,到底会是怎么个“接受不了”的程度。
虽然父亲很激动,母亲也很疑虑,但是李松茗最终没有说出来那个“特殊的人”——卢诗臣的真实身份。他以“以后商量好了带回来给你们看”敷衍了过去。
李松茗并非是有意隐瞒,不如说他甚至很希望,或许将卢诗臣的身份坦诚地告诉家人,这样能够对他和卢诗臣的关系更有约束力。
只是毕竟马上就是春节了,说出来那难免过不好年,李松茗不想让父母的年过得不安生。
见李松茗如此守口如瓶,父母的追问便也只得作罢。
第二天便是大年三十除夕夜。
李松茗去年没有回来,今年父母像是要把去年的份儿也给李松茗补上,因此,年夜饭做得异常的丰盛,连餐桌都已经摆不下。李松茗拍了年夜饭的照片,发给了卢诗臣看。
卢诗臣或许在忙,一时并没有回李松茗的消息,李松茗看着手机,对话框里连“正在输入”的显示也迟迟等不到,他想,要不要给卢诗臣打电话呢?卢诗臣大概现在和女儿凌思在一起过年吧。
但是父母已经招呼着李松茗赶紧开饭了,李松茗只好暂时将手机先放下,和父母一起吃饭。
年夜饭吃得慢,李松茗中途去看了一下手机,卢诗臣还是没有回消息过来。直到年夜饭吃完,李松茗再去看手机,才看见卢诗臣的消息回了过来。他夸赞了李松茗家的年夜饭真丰盛,然后发过来一张照片,一张是很大的桌子上同样摆满了菜肴,与李松茗家的相比更加丰盛,不过显然不是卢诗臣和凌思两个人吃的,镜头里还有许多陌生人;另一张照片是卢诗臣拍的凌思和一个老人坐在一起看春晚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