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话音一落,其他长老、供奉也跟着上前劝解。二长老南宫佐道:“大长老说的是。想当初多少门派怀揣灭我之心来我石门宗放肆,最后历代祖师不也放过了嘛。今日只是小儿辈胡闹,不值得掌门师兄生气。”
三长老王旖看着杨骈和李缺道:“这两个小子罪不至死,关起来严加责罚就是了。但是那位赵小哥,当立即诊治。”
道一真人自暴喝了一声之后,就一直阴沉着脸不说话。赵野王也保持着沉默,只是脸色越来越黑,直到三长老王旖的话语之后,这才面容僵硬的道:“小辈间打打闹闹,实属寻常,就请道一师弟饶过他们的胡闹吧!”
道一真人沉默片刻,大殿里所有人都在等待着道一真人做出决定。凌霄派一方战战兢兢,修为高深者如赵承志、赵承嗣、张茂,竟隐隐感觉到大殿里的灵气在不正常的波动!
自大殿里气氛紧张开始,一直沉默不语,甚至在众人七嘴八舌发表意见时,也只顾着埋头喝酒的桑长老这时候开口道:“确实罪不至死。”
道一真人深吸一口气,平静地道:“将李缺、杨骈押进刑殿大牢问罪。请丹殿医药司长老给赵小哥诊治。”
执法司弟子这下得到明确命令,立刻走进大殿,押着杨骈、李缺走出殿外。
另有内门弟子抬起赵宗佑,前往偏厅等待医药司长老前来为赵宗佑诊治。
大殿里的气氛一下子轻松下来。
商震大长老哈哈一笑,环视众人一圈道:“刚才只是个意外!如今回归正常,大家继续为凌霄派道友饯行。”
所有人都干笑两声,回归原坐继续喝酒。只是一坐下来,与刚才的热情洋溢相比,每个人脸上的神情都有些僵硬。
没多久,饯行宴匆匆结束。
等送走凌霄派众人之后,已经是戌时末。无极宫里灯火通明,杨骈和李缺又一次跪在大殿中央。道一真人坐在主位,两侧其他三宫首座和长老殿各长老与供奉。大家刚商意完宗门大事,殿内氛围比上午时轻松多了。
只有杨骈和李缺满脸忐忑,杨骈回思过往。以前种种触犯门规,从未有像今日这般被人喊打喊杀。以至于到现在了,仍是小脸煞白。
道一真人见二人满脸恐惧,语带和蔼的道:“你们俩站起来吧。”
却见二人竟同时磕头道:“弟子自知罪无可恕,请掌门师伯重重责罚!”
满殿愕然。
道一真人道:“那就继续跪着吧。”然后换个语气道:“今天你们两个,怎么会同时扑身那赵宗佑?那种情况下,你们没时间商量啊?”
杨骈和李缺对视一眼,李缺小心翼翼道:“当时感觉赵宗佑想要递个台阶出来,弟子并没有想太多就扑上去了,然后才发现杨骈也扑向了赵宗佑。”
道一真人与殿内众人对视一眼,问二人道:“这些天以来,一直是你们二人在陪着赵宗佑,你们觉着那赵宗佑,是什么样的人?”
二人又对视一眼。这杨骈向李缺低声道:“这个节奏不太对啊,难道不用处罚我们了?”
李缺迅速道:“开动你的脑子,争取让我们平安过关!”
杨骈悄悄抬头一看,道一真人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二人。杨骈迅速低下头,斟酌道:“弟子和那赵宗佑远谈不上了解。一直以来赵宗佑都很据傲,而且很重视身份地位。弟子陪赵宗佑游览石门宗的时候,路上碰到杂役弟子正在担水浇灌灵田,弟子给杂役弟子让路的时候,被赵宗佑鄙视了一整天,说弟子有失身份。所以弟子之前认为赵宗佑是一个目空一切,心胸狭隘之人。”
李缺也消抬头看一眼道一真人,又迅速低下去。接着杨骈的话道:“但今日再看赵宗佑的表现,弟子认为应该再加上“工于心计”这一条。”
殿内之人有须的抚须,无须的点头,很两人的回答表示满意。
这时那桑长老道:“你二人说说,赵野王为何要在饯行宴上,向掌门借伏旻剑?”
这位桑长老,乃是妖身。伏旻祖师创派伊始,是在碧游宫开始收徒的。尝聚弟子于一株桑树下讲道。那棵桑树就是桑长老,所以杨骈前几天说桑长老和自己是一家人。
桑长老相当于是被伏旻祖师点化,产生灵智后被石门宗细心呵护,专门修造了一条灵渠供其所需。直至一万多年前,桑树修道有成,化为人形。道一真人的师父,上一任石门宗掌教离石真人要为桑长老独造一宫,被桑长老拒绝了。最后被离石真人拜桑树妖为长老,桑树妖从此成为石门宗的桑长老,自号桑慕道。
桑长老刚化为人形时,仅妖丹修为,对应人族的结丹境。但桑长老是听着伏旻祖师讲道而开启灵智的,修炼速度快的惊人。每突破一个境界,伏旻祖师当年的讲道内容就涌现一些。这在修真界很正常,以杨骈为例,即便早将《长生诀》烂熟于心,但只有到了那个境界,对会有一缕明悟涌上心头。而桑长老明悟的是伏旻祖师的讲道,石门宗高层如获至宝,被离石真人珍而重之的亲自记录下来,并且严令门中弟子只能借阅,不得抄录!而桑长老是树妖的秘密,虽早已被其他有心的宗门所察觉,但石门宗至今都没有对外明确公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