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喝什么茶!”他有些不耐烦。
她身形一滞,却没有退回去,依旧小心递到他跟前。顾南笙发现她手抖得厉害,甚至不敢看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仔细端倪那杯茶,虽然颜色没什么不同,可飘出的气味却在他身体里生成一种特殊的暖意。
他一惊,当即明白了是什么东西,不由怒从心生,随之而生的还有对眼前这女子的不屑。他挥手将茶杯重重地掀摔在地,吓得她惊叫一声,连忙解释“不……不是……不是的……我……”,眼泪迷了她的眼,她没看清他眼底的怒意,只听到他吐出的清晰有力的两个字:“下作!”和他离去时摔门的声音。
殷萝站立良久,飞溅到衣衫上的茶水渐凉,冷意贴着肌肤慢慢沁入肺腑。
☆、第三章
只一夜的光景,关于殷萝的窃窃私语便传开来,一切低至谷底。
他自然理所当然的远离她,终于得了这来之不易的自由,心里十分畅然。
二老并未对这件事做任何“努力”,也许他们生来便有缘无份。即便如此,殷萝已是顾家的媳妇,哪怕夫妻情分淡漠至此,她亦只能守着。她依然是顾家的少夫人,顾家的一切仍会交给她打理,毕竟殷家是名门,不能得罪,何况她也确实把顾家打理得井井有条。
“唉”
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自殷萝微启的嘴唇里发出,平静如水的神情压抑着心里生不如死的挣扎。
顾家一片沉静,但谁瞒得过谁?
媒婆来来回回,挂着腻甜的笑脸踏进踏出,二老脸上喜色难掩,见她走近又忙收敛些许;长廊底下,仆人们坐着乘凉时近似于耳语的议论,她静默的立在廊上,片刻,若无其事的离去。
她能有什么办法,她是殷家的媳妇,沉甸甸的簪子还戴在发间。她不能脆弱,她还要继续持家、继续在背后默默看着他。一旦倒下,她在顾家便什么也不是了。
哪知经过一转角,竟险些与他撞个满怀。
顾南笙向后退至侧边,她低头咬唇,随即又抬眸。
“赵家已经应了亲事,恭喜先生了。”
先生,这是家里仆人对他的称呼。她故意与他拉远距离,如此,也许便可少受些伤。
他看向那双毫无闪躲之意的明眸,竟然是平静的?
“父母之命而已。”
“你还好吗?”他问,又觉得这个问题实在是蠢,若无端又让她产生什么误会呢?
“先生放心,殷萝不是善妒的人,日后赵家小姐进了门,一定和睦相处。”
“那就好。”
他转身匆匆离去,殷萝望着颀长的身影,眉头紧锁起来。她在骗人骗己,事实上,焐在里面的一把火烧得心生疼。
一个多月后,另一个女子进入顾家。
赵家三小姐,赵婉芬,知书达理,样貌出众。她头上亦簪了一支玉簪,不过,是支翠色的,与殷萝的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