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声地叹了口气,勉力解释道:“法师的药,已是够用了。灵儿这几日不舒坦,再往潭柘寺颠簸一番,我怕她身子受不住。岳母大人请放心,小婿一定能把她照顾好,等她好些,我再亲自送她回木鱼胡同住几日,也是一样的。”
徐泮耐了性子,给程氏解释。
可他方才那一句“不行”,口气委实太过强硬,程氏只听那一句,他后边再说什么请她放心之类的话,便再不能相信了。
徐泮不放人的架势,程氏也瞧明白了,她心里虽急,又并不敢同徐泮硬着来,只好喘了两口气,说道:“伯爷日理万机,把灵儿交给我照顾便是了,住对月这样的事情,总该依这礼数来,不能乱了套。灵儿是个懒散的性子,做娘的总有些事情要交代她。”
她说着,又去拉了于小灵。可拉了一下,却见于小灵那条胳膊,仍被徐泮紧紧攥在手里,心里突然急了起来。
她看见了一个巨大的火坑,而她的女儿也已是跳了进去,她连拉她一把的能力都没有,只能看着她烈火焚身。
程氏急得快哭了,有一瞬间,甚至想求一求徐泮,让他放过自己的女儿。
然而,在两相拉扯下的于小灵,本只是觉得被可这二人吵得头晕,她刚想从中说和两句,却忽然感觉一阵头痛来袭,像是被谁的剑射中脑袋,疼的犹如撕裂一般。
她禁不住这剧烈的疼痛,瞬间扭曲了面目,一把挣开了被钳住的双臂,旋即抱住了头。
程氏同徐泮皆被她大力甩了一下,再去看她,俱大惊失色,异口同声地喊道:“灵儿!”
……
于小灵犯了头疼的毛病,自然哪里都去不了了,还得呆在了忠勤伯府里。程氏将华嬷嬷嘱咐了两百遍,才三步两回头的离开了伯府。
伯府众人如何作想不知道,只徐泮守在昏迷的于小灵的床头,半步都不敢离开。
程氏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方才瞧见的场景。
女儿突然头疼欲裂,几欲昏倒,她在一旁瞧着,心里那个惊吓、害怕又担忧的感觉,没想到,在女婿身上也全都瞧见了。
程氏想不明白了,她反复地琢磨着,不知不觉便回到了木鱼胡同。
程氏愁眉不展,倒也不敢同于清杨提及她闯了一趟忠勤伯府回来,而于清杨此时正因为于霖摔得头破血流的事情,心有戚戚,没空搭理旁人。
于霖躺在床上,却没同旁人讲,他是被于小霏打了一巴掌,才摔倒在地上。于小霏一时恨于霖背叛她、出卖她,一时瞧见他还是护着自己,心里纠结的要命。
她倒也不敢再闹下去,等着于霖伤情稳定了,便闷了一肚子气,回了平成侯府。
程氏也不敢到处乱说,可她心里憋的难受,便把魏魏嬷嬷找了过来。
“……嬷嬷,你说灵儿怎么办呀?”程氏为女儿愁得潸然泪下,边捏了帕子拭泪,边说道。
“他怎么这么厉害,说怎样就怎样,对待灵儿,就好像……对他手下那些兵!我拉着灵儿回来,他便拉住灵儿那一只胳膊,还使劲捏她,当着我的面,规矩都不顾了吗?!我的灵儿,这日子可怎么过?!”程氏拉着魏嬷嬷哭了起来。
魏嬷嬷年纪大了,心宽了不少,瞧见程氏哭诉倒也不急,慢慢说道:“夫人忘了,在咱们家的时候,姑奶奶脚抽筋了,姑爷便抱着她么?老奴以为,那正是小夫妻蜜里调油呢!哪就有夫人说的这般严重了?”
虽说是这般,程氏也晓得徐泮待于小灵确有几分真心,可还是愁眉苦脸地说道:“他待灵儿有些真心不假,可他对灵儿也厉害得紧,我瞧着,灵儿听他的话,他才有好脸色。灵儿那样的性子,天天看他的脸色过日子,该多难受呀!”
这倒是个要紧的,魏嬷嬷想了想,说道:“想来功勋人家同咱们读书人家不一样,伯爷又是带兵打仗的大将军,让他怜香惜玉,怕是难些个。”
一说到徐泮是武将出身,程氏心头一紧,又急着说道:“嬷嬷不晓得,那人是武人出身,那事上……可厉害得紧,我瞧灵儿那样子,分明是受了罪的!”
魏嬷嬷顺着她的话,将徐泮的样子想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