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谦石一眼,忽的冷哼了一声,眼角扫过刚才黄谦石扶着于小灵的手臂,眯了眯眼。
如果有可能,他想把这条胳膊卸下来,扔到河里……
徐泮抿了抿嘴,没言语什么,转身快步离去了。
于小灵避过人群,大步走得有些喘息,她放缓了步子,大力摇着手中的团扇,想扇走周身的暑气,亦或是,心头的燥热。
这边有一排矮株的桂花树,隐隐阻隔了花园里散步的吵吵嚷嚷的人群,于小灵倒也有些不想回到女眷的休憩厅里去了,哪里哪里都是人,她只想找个地方静一静,此处倒是勉强合格。
她叹出一口浊气,又挥着扇子将这口浊气扇走,就听见身后又极快的脚步声传来,她还没来得及转头,就听身后这人压了声音喊道:“灵儿!”
于小灵心头一跳,倒抽一口冷气,连回头看一眼都不来及了,拔了腿就跑。然而她两步还没跑出去,身后便呼啸而至。
于小灵周身一紧,手臂便被人大力攥住,那人拉扯的力道似狂风暴雨,下一息,她就不受控制地反身撞进了此人的怀里。
眼冒金星,头脑发涨,身上还被此人箍得生疼。
于小灵认了命,一声不吭地任由他搂在他的铜墙铁壁里。
“灵儿,”徐泮声音低哑更盛从前,喊着她的名字还带着几分压抑着的痛意,他问道:“为何逃开我?”
于小灵没有回答,她不是逃避他,她是逃避他犹如排山倒海般的情意,她怕不能回报,更怕身不由己。
她沉默着不说话,也不挣开,徐泮又把她往自己胸口按了按,他如今什么也不想了,只想把她囚禁在自己怀里。
二人默了几息,于小灵被他箍得透不过气来,才道:“你松开些,我透透气。”
徐泮闻言连忙松了松力道,却不曾放开了她,见她大口地喘了几口气,才又问道:“你是不是也不中意他?”
他不经意就用了“也”这个字,听在于小灵耳朵里,心头好似被捏了一下,不太舒服。可她还是道:“是,我不中意他,也不中意你,我谁也不中意。可以放开我了吗?”
然而当先回应她的,是越加箍紧的力道,徐泮压着声音在她耳畔,从牙缝里吐出了三个字:“不可以!”
不可以,她知道他日日夜夜是多么难熬么?她知道他最初听闻她同那人互赠信物时心有多痛么?她知道他此时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心中是多么安定么?
徐泮不松手,于小灵也不反抗。静静的桂花树下刮过一阵清凉的风,带走了仲夏的几分暑热。
于小灵心头的燥热也消散不少,她叹了口气道:“你再这样箍着我,被人看见可就完了。”
谁知徐泮却道:“如此正好娶你回家。”
于小灵愣住,被他堵得无话可说,想起此人三番四次地散乱自己的心境,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绷了小嘴,抬起小脚就踩在了徐泮的脚上,还狠狠地碾了两下。
头顶忽然有轻笑声传来,徐泮轻声道:“不疼。”
于小灵闻言,压了眉毛,略微抬了抬脚,冷哼一声,与此同时又狠狠地用脚后跟砸了下去,正中徐泮脚掌。
徐泮疼得闷哼一声,于小灵这才嗤笑一声道:“别瞧不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