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我就叫住了她。
红叶听到呼喊声后,先是扭过头微微一笑,后来有些激动地喊道:余生,你怎么在这,什么时候来的。
我说我在这有一会了,家离得近,就早早赶过来了。
葛红叶和符冬梅都是祝水村的,葛红叶是她奶奶一手带大的,她喜欢自由的生活,骨子里面透漏着叛逆的思想。
我们谁都没想到,她会是第一个走出去的人,我们都很羡慕,见了她总是问东问西。
按照旧俗,新郎新娘先是拜天地,然后入洞房,这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结婚。可是高家翔家的屋子小,再加上院子里下着雨,很多人都挤到了屋子里面,导致连个跪拜天地的地方也没有。
高满仓一看着急了,马上时辰就要过去了,他大声喊道出去,都出去,新郎新娘要拜天地。
我和红叶听到高满仓的呼喊声后,也跟着凑了过来。这个时候屋子里面挤满了人,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很快,高家康拿了几件雨衣,又找了几块透明的塑料袋,这才把人们从屋子里面支散开来。
我们离开的时候,已是下午,雨已经停了下来。
天空中鱼白色的云彩中泛着橙黄色,几只蜻蜓在空中悠闲地飞着,鸟儿也都露出欢笑的面容,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一场暴风雨过后,一切又变得那么的宁静与安详。
阴历八月初八那天,天气正酷暑的炎热,透蓝的天空中,悬挂着火球般的太阳,云彩好似被太阳烧化了,消失的无影无踪。
地上的土块也被晒得滚烫滚烫的,几只黑褐色的大肚蟋蟀在土地上跳来跳去。蚂蚱躲在草丛里,间隔地发出那种让人叫人心烦的单调大合唱。
村里的支书王支书、副支书高满仓,领着公社里的一群人,急急忙忙来了我的家里面。
当时只有我和玉珍在家里,是我出去迎接王支书的。玉珍躲在门后面,不敢瞧他们。
当我看到王支书这个架势的时候,愣是吓了一跳,我以为这是要来抓我参加人民公社化呢?
高满仓一看是我,问我父亲去哪了,我说他去县城给母亲看病去了,还没有回来,您找他有什么事情吗?
王支书这才把手里的信递给了我,说是你们家余树寄来的信。
这边王支书又将身子凑了过来,小声说道,这以后你们家余树要是有出息了,一定不要忘了咱们村子里的人。
俗话说吃水不忘挖井人,那是自然的。
我说那是一定的,别说是村里的人了,就是您的大恩大德,我们都不会忘记的。王支书听后,大笑了起来,高满仓和公社的人也跟着勉强笑了起来,听到王支书他们这么勉强的笑声,我突然为自己的嘴拙感到内疚。
王支书朝我们家院子里打量了一番后,说道你们家真是一块风水宝地啊,“真不愧是王侯将相家的后主!”
之后,王支书拥着其他人朝门外走去。
我说王支书,您慢走,欢迎您下次再来。
王支书走后,我才把信拿了出来。
玉珍见王支书他们走后,从屋子里面跑了出来,问我什么事情。
我说咱大哥余树的来信。
玉珍听了很高兴,我也很高兴,这么长时间终于有余树的消息了。
我想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最高兴的应该是母亲了,母亲为余树操碎了心,俗话说手心手背都是肉,每个孩子在她心中,都是心中的一个宝。
玉珍嚷着非要把信打开,我也迫不及待的想把它打开,想看看信中的内容,想了解下余树在那边的情况。
可是母亲又不在家,我想还是等她回来了,把这信亲手交给她,这样的话会更好些。
我和玉珍又盼望着母亲能早点回来。
母亲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玉珍已经睡下,因为第二天她还要去上学。我从抽屉里把信拿给了出来,递给母亲,我说是余树的来信。
母亲听说是余树的来信时,有些惊讶,手也跟着颤抖了起来。她接过信后,小心翼翼地用刀子在信封口处划了一道,母亲把信从信封里取出来的时候,我也跟着凑了过去。
母亲读着读着,眼泪落了下来,她赶紧用衣袖将滴在信上的泪水抹去。
我站在母亲的身旁,一直盯着信,信中说大哥余树一切都好,他现在已经是一个带队的小连长了,在队伍里面训练很积极,营长和连长很看重他,说他为人很忠实,能干,而且从不偷懒。
我想这应该是一个庄稼人最基本的道德。
信中结尾处,余树还提到,为了去革命前线参加战争,他经过营长的同意,将会在近几日回家一趟。
母亲在这个时候,有种说出来喜悦感,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终于可以见到大哥余树了。
父亲忙完回到屋子的时候,母亲笑着把信递了过去。
……
自从收到余树的来信后,我们全家人都盼望着余树回来的那一天。
终于我们等到了余树回来的那一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