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
他搁下笔抓住她正给他捏肩的手,笑着把她拉过来按坐到膝上,一睃阿杳:“我听见了。”
雪梨和阿杳:“……”
谢昭用一副“你居然为了帮她不惜用美人计来勾引我”的复杂目光睇了她半天,睇得她只好赔笑:“我觉得阿杳的话也对……”
“嘁。”皇帝微一翻眼皮,信手摸上她的小腹,附耳听了听动静,舒气,“罢了,都歇歇,出去走走。”
他近来心里确实压得很。但仔细想想,他原是习惯于自己闷着情绪的,近几年是被她惯得“娇气”了。
现下心情不佳时若看不到她,他就会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而只要她在身边,他就觉得什么都好、什么难题都能过去。
雪梨连带阿杳和阿沅的生辰,都是在百日国丧里过的,一切从简,只在六格院里小贺了一下。
阿沅生日过去不足半个月的深夜,雪梨要生了!
谢昭在她身边来着,二人相拥而眠,睡着睡着他手一挪,觉得褥子湿了一大片。
头一个反应是阿沅尿床了,再一回神想起来:不对!今天阿沅没睡这儿!
谢昭一下就清醒了,惊坐起身叫人进来,彼时雪梨还睡得正实在,听得一阵混乱嫌吵就将被子一拽捂住了头。
皇帝慌慌张张穿好鞋后站起身回头一看也是傻了:你个呆梨,你羊水都破了知道吗?!
他也懒得把她叫醒跟她解释,叫了几个力气大的宫女宦官进来直接把人抬去备在南院的产房。这么一折腾,雪梨可算清醒了,后背刚落到那边的榻上就问:“我……我要生了?!”
话音未落,腹间一阵搐痛传来,算是答了她这问题。
谢昭攥着她的手:“没事,御医和产婆马上就到。”
他的声音冷静极了,平日里见他这样,她就是再慌也能静下来。这会儿却是更加害怕。
她握着他不放:“会不会死?有没有、有没有可能不是双生胎,只有一个?!”
只有一个的话就不会那么累了!
这几个月来雪梨都在努力不去想怀双生胎的事,她真的一想就害怕啊!
谢昭看看她的肚子,却没法蒙她说“也有可能不是双生”——肚子大得太明显了!比怀阿沅那会儿大多了!他这会儿糊弄她有什么用?一会儿不还得知道……
是以御医和产婆们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榻上一派十分纠结的场景。
阮娘子躺在榻上,借着一阵比一阵明显的痛感一个劲地问:“有可能只是一个吧?双生子哪有那么好怀上!”
陛下坐在榻边闷着头一声不吭,倒是一会儿摸摸阮娘子的手、一会儿摸摸阮娘子的额头,也不知是安慰呢还是擦汗呢。
几人傻愣了一会儿,赶紧上前去把陛下请走。
皇帝一起身,雪梨就急了:“陛陛……陛下您别走!”
她鼻子一酸都要哭出来了。上回生阿沅那是知道他已经去上朝了来不了,她一点也没有因为他不在而觉得委屈。
可这回、这回他都来了!竟不打算陪着她熬过这最痛苦的几个时辰吗?!
她不肯松手,旁边的产婆急了:“娘子您别闹!陛下在这儿坐着我们没地方帮您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