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诚闷头想想:不对,这肯定不是个好差事。
虽然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没反应过来吧,但他可知道,去六格院的事师兄们都抢着干,因为阮娘子是陛下的心头好,谁都想在她眼睛里留个影子。
平日里不管是送赏赐还是去请人吧,师兄们那都抢得能打起来,后来还是师父说“甭抢,以后想去的就剪刀石头布”——这才没伤了师兄弟前的和气。
如今这么“好”的差事能落到他头上?小诚宁可相信挨了那一刀的地方能长回来都不信这个!
但他没辙呀,师父手底下的一干人里他最小了,总不能再推回给哪位师兄。就只好一路心里骂着一路往六格院走,到了六格院门口瞧瞧,小诚深吸一口气……也打算缺德一回。
他瞧瞧现在就在院子里的人。福贵是不行的,福贵比他精明,要不也不能在六格院掌事;杨明全也不行,杨明全管着狮子呢,他把这人得罪了,万一这人把他变饲料可怎么整;张随才戴旭勇没在,可能有差事出去了;彭启钟彭启钰平常都在院子里干粗活,让他们进屋不合适……
哎哟我这个倒霉!
小诚戳在门边愁得直咂嘴,连几个南巡后拨过来的小宦官都想了一遍,不过他也知道那几个也还没机会到阮娘子跟前露脸呢。福贵把人管得严,他要是给推一个进去……真为这个送命也就得了,万一让阮娘子看上眼了觉得能用,那就是抢了福贵的好处,福贵得弄死他。
末了他硬着头皮进去了,走到半拉的时候见一小丫头从帝姬屋里出来,心里立时叫了声谢天谢地:“哎,酸梅。”
他把人招呼过来,酸梅也不认识他,就看衣着知道是御前办差的,赶紧一福。
“酸梅啊。”小诚努力笑得很和善,压了音跟酸梅说,“去,替哥哥到屋里去传个话。七殿下府里的长子两岁生辰要到了,皇太后要传他去行宫见,让皇长子一起去。就这事,去吧。”
“哦……”酸梅认真记下后应了声“诺”,朝正屋就去了。
小诚也没敢走,他和福贵寒暄两句,然后到了窗下听着。要是酸梅这小丫头为这个没命了,他得给她收个尸,可别让她夜里找他来。
房里,剩下的两个豆沙奶卷全落阿杳肚子里了,把只能干巴巴看着的小阿沅气得够呛,他就一直哭一直哭。最后阿杳看不下去了,蹭到雪梨身边,抱着她的胳膊央求:“娘,让弟弟尝一点嘛。”
雪梨其实也有点动摇。一来他哭得这么卖力,哭久了也不好;二来这豆沙奶卷其实也是软软绵绵、入口即化的,虽然不比糊糊之类他本来就可以吃的东西好,但稍微吃那么一点,应该问题也不大……
于是最后她就挖了那么一小勺,想了想,又刮回盘子里切了半勺下来,这才味道阿沅嘴边:“阿沅乖,不哭了哦。”
阿沅哭声戛然而止,泪眼望望娘亲又望望眼前这口基本没豆沙的奶卷,张开小嘴吃了。
然后他就又开心啦!也不管自己还一脸眼泪鼻涕,又咯咯咯地笑起来,雪梨看着都无奈了,笑骂他:“一口吃的就哄开心了?出息呢!”
皇帝接了杏仁奉过来的帕子亲手给他擦眼泪,听了雪梨的话一睃她:“这点随你啊。”
雪梨脸红,立刻争辩自己才没这么好哄。二人正互相抬杠呢,酸梅进来了。
酸梅在离榻还有三五步远的地方一拜:“陛下。”
两人一同看过去,皇帝笑意犹存:“什么事,说。”
酸梅叩首,一字不落地重复小诚刚才说的话:“七殿下府里的长子两岁生辰要到了,皇太后要传他去行宫见,让皇长子一起去。”
她话音一落,屋里就静得不正常了,酸梅多少觉出不对,不敢抬头,小诚在窗外同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