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振川猛地一惊,眼里暗藏着难以置信,后背都渗出一层冷汗。
“您的意思是……”
陆止冷笑道:“傻子,你以为谁都会像那些愚蠢的凡人一样争着去当什么劳什子堕神,神像上是自己的脸又如何?表面上的永生又如何?真正令人着迷的,是强悍的神格!”
陆振川心里已是百转千回,他明白他们是什么意思,堕神将自己献祭给神明之时,神以神格渡之,二者会有短暂的相融,届时以往高高在上的神灵会虚弱如凡人,此时若是献祭之人动了邪念夺去神格,便是一朝云泥颠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凡人骨子里敬畏神,一心献祭无怨无悔,可云中陆氏不同……
百年以来陆氏暗阁内供奉的血脉从来没有停过,原来是为了骗去天命的信任,为了能在陆氏选中可以成为堕神的孩子。
可为什么神意偏偏,偏偏就降在他陆振川的儿子身上?
为人父的喜悦他一天都没有享受过,日日夜夜都在费尽心思怎样藏起他,护住他,杀死他。
如果人间有地狱,那这孩子或许从来就没有爬出来过。
陆石奕烦躁地挥手命他退下,又吩咐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其他的不重要,我只要他那张皮相,带回来剥下来”他阴桀地盯着陆振川的眼睛,令人心生恶寒,“我会换上他的皮,便是神也察觉不了。”
“我会夺取神格,佑我陆氏万年太平!”
眼前的大门缓缓闭合,陆振川走出大殿,走在偌大的云中陆氏中,默默解开腰间的酒袋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酒。
背后的苍山,庄严回环的大殿,他觉得这里明明每一处都是深入骨髓的熟悉,却又陌生得像个会吃_人的庞然大物。
陆振川走出陆氏,层层台阶之下,一个女人安静地坐在轮椅上,温柔似水却生而倔强。
他走到她面前,她抬头看他,两个人彼此什么都不说,却比说再多都懂。
她开口:“他果然不肯放过我们。”
他抹去她的泪,“谣儿,别怕,别怕。”
林楚谣泪眼婆娑望着东南方,似乎能隔着连亘起伏的远山,透过无数个更替的日月星辰,看到云雾掩藏之下的那唯一的一条活路,三千青石天接水——
天水宗,主峰大殿内。
陆朝灵拉着迷迷瞪瞪的岳清然姗姗来迟,司清南宋清彦使了个眼色,陆朝灵十分上道退到他们身后。
昨夜为了戏耍狐狸岳清然以瞳换境动用了太多灵力,累得不行,今早死皮赖脸说什么也不肯起床,使坏撒娇说要亲一口才起来,陆朝灵想也没想就真要去亲,倒是岳清然吓得立马从床上爬起来。
陆朝灵整好衣服,一脸禁欲地问:“走不走?”
岳清然红着脸小媳妇样儿,“走走走!”
但陆朝灵还是低估他了,一路走来人都能闭着眼边走边睡。陆朝灵失笑,只能拉着他慢慢走,才有了方才那一幕。
陆朝灵轻轻揽住他,让他靠在自己肩上安稳点睡,又顺便细心梳拢着他鬓间掉下的碎发。
还没安生多久,高位之上的老宗主忽地说了一句:“小玉儿何在啊,老夫寻他想……”
前排的师兄弟闻言自觉地让出了一条道,前路空旷起来,发生什么事自然是一目了然。
陆朝灵动作很轻柔,岳清然只当是在梦里便无所顾忌,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