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找到,明日我再去的更远些。”祁水云揭开帘子头一低钻了进去。
进了帐内,掂起茶壶便要倒水喝,磕了半天也没折腾出多少水,祁水云揉着眉心倦坐在椅子上。
“我说你,怎么又带个累赘回来,我们养不了那么多人。”
“那你是想要我眼睁睁看着活生生的人死在沙漠里?”
“唉,你每天带几个回来,有几个能活下来的?这就是个吃人的地方,他们的是死是活都是他们的命。”
祁水云合上眼不愿多言,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缓缓说道:“沈烨,我累了。”
沈烨闻言站起身就要往外走,“你且好好休息,开饭了我给你端来。”
祁水云依旧低着头闭着眼,声音有些涩闷:“沈烨,今日救得那人若是死了,别再随处抛掉喂狼了,好好埋了罢。”
没等沈烨回答,他便向后一靠枕着椅背仰起头睁开眼睛,又道:“沈烨,我看他的服饰大约是从南边来的,都是有一条回不去的归家路罢了,我们和他没有区别。”
沈烨神情微动,没有说话,腰一弯钻出了营帐。
夜幕降临,寒风凛冽,沈烨拉紧了大氅,悲怆地举目四望。
叛军五十万大军挥师北上势不可挡,一路势如破竹,铁骑踏碎山河破,皇城被血洗,大祁皇室几乎被屠戮殆尽,而这临阳关就是大祁最后的防线和壁垒,而祁水云便是大祁最后的脊梁和血性。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他是令人闻风丧胆万千荣耀加身的祁国战神,也是肩负着复国重任的皇室血脉。而如今在这临阳关他就如同垂死挣扎的困兽,拼尽全力也逃脱不了既定的命运。
他们被围困在这里已经半年有余,南方大地早已改朝换代,驻军压着边境就驻守在临阳关外十里地的莫川,虎视眈眈,战争一触即发。
沈烨想,最苦的其实是他吧,每多一个人为他而死,他就多一分深深的愧疚自责,明知无望,明知绝望,还是要背负着苦难踽踽前行。
他曾经亲眼看着他们是如何对待俘虏的,大雨冲刷了三天都洗不掉的血迹,皇城郊外的焚尸场几乎要烧红他的眼。
他当时对沈烨说,我一定,一定要活下去。
沈烨叹了口气,转头唤来了一个小兵,道:“去,给将军今日救的那人喂点水,人要是能活过明早,醒了之后交给军中杂役,我们没粮食养闲人。”
小兵精气神十足地应了一声“诺”便退了下去。
翌日,天刚蒙蒙亮,一队精兵已经开始收拾行装,检查装备,祁水云站在马厩前喂完了马草才牵马出厩。
上马前,沈烨匆匆赶来在他怀里塞了一包干馍饼,祁水云当即就要推拒,沈烨没好气地说:“你不吃,就留给黑风吃,它可比你累多了!”
祁水云闻言顺了顺黑风的鬃毛,说了句:“也是。”便把那包干粮收了起来。
沈烨:“……”
此时这个温度在可接受的范围内,也不多做犹豫,祁水云当即带人出关北去。
气温毫无征兆地就剧烈起来,茫茫沙漠,日光晃得睁不开眼,一天一地都被铺排成耀眼的色调。
前方是几座不大不小地沙山,祁水云喝令一声:“注意脚下,当心流沙。”说罢,下马一人赴向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