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是一些富有社会经验的成年人,对待受伤工人的家属,尤其还是个小孩子,他们不想和她多计较。
“我爸爸的脑袋摔伤了,腿也摔断了,你们只给了他六万块,可是医院的重症监护室一天一万块,”她快步跟上他们,呼吸急促,语速也变得越来越快。
一个戴着眼镜的女性停下步子,她柔声说道:“小妹妹,你爸爸的工程队没有给他办保险,这是怪不了我们的。”
“那为什么不让他进电梯,或是用扶梯,为什么要他一步一步走上来?”晓冬像个执拗至极的愚笨学生,反复问一些说过的话。她跌跌撞撞追着人跑,来回问着这几个问题。
直到一个壮实的中年男子不耐烦地推开了她日更最新完结文,在企恶裙扒八三凌七期吾三六,她一直试图去挡他们的路,拉扯馆长的衣服。男人力气大,这一下让她跌坐在地上,脑袋撞在铁栏杆上,发出了闷闷的震动声。
女人不忍地看了她一眼,可馆长的步子未曾放慢,她只能跟上去。
女孩终于被他们摆脱在身后,她瘫坐在地上。
艺术馆外忽然响起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现场听到的人都感到毛骨悚然,那可怖的声音源自于压抑已久的崩溃。
晓冬双手并用爬起来,没头没脑地冲进了人群,她从校服上衣口袋里拿出一把长柄剪刀,细瘦的手臂扬起,在空中划出一道光亮的弧线,直直向惊慌失措的领头男子刺去。
“为什么要污蔑我爸爸!他不是蠢人懒人!他根本不是你们说的那样子!”
一无所有的人连命都要被取走了,何况穷人微不足道的尊严。还未成年的晓冬却无法容忍这最后一道掠夺。
每一条侮辱人的评论她都看过,肮脏的烂泥滚积成团,全都砸在她爸爸身上,她没有清洗烂泥的方法,也没有半点办法忘掉它们。
如果晓冬再年长十岁,此时是一个理智的成年人,她就会懂得,比起尊严和名誉,实打实的钱才是最重要的东西。什么都比不过好好生活,今天来这里应该再要点钱,而不是对着这些小事纠缠不休。
这些中庸之道,也许要到很久很久以后的未来她才能懂。
但她不要那个未来了。
剪刀刺下去后并没有扎进血肉之躯中,只是划破馆长的西服袖子,那时他被旁边眼疾手快的保镖推开了。
保镖没有再客气,他企图抓住这个女孩,必须用制服成年男子的力道和办法将她按压在地面上。晓冬瘦小灵活,她发狂似的挥舞剪刀,别人不敢靠近她。这些人都是拿钱办事的员工,犯不着为了这事受伤,因此态度变得谨慎起来。攻击失败后,她像细瘦的老鼠一样连滚带爬,退到了一个离所有人都很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