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想到寒老爷子会从别墅入手,更没想到他会来挟持向北一。
自从寒邃拿到证据那一天起,寒立国便三番两次劝阻,在寒城江进去后,竟然想着拿向北一做要挟,让寒邃放人。
自己的孩子就是人,别人的就是死不足惜的下等物,呵。
“带个医药箱上来。”
“好。”
—
寒邃抱着人上楼,怀里的人发着抖,唇脸苍白。
“别怕,小北,他们走了,不会有人再来了。”
向北一的头、后背都在被一下又一下地轻拍着,那双手就像在安慰一个受惊吓的小孩。
但他却止不住,他疼,心里也莫名恐惧,这一份恐惧与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无关,源于内心深处,源于那份熟悉感,源于他脑袋里看不清的那些东西。
他咬着牙被放于床上,被脱去衣物,被仔细检查伤口,被消毒、上药、包扎,却不感觉到疼,脚上、身上的所有伤痕好像都失去了与痛觉神经的连接,所有的注意力都被一股无名的力量拢聚于内心的恐惧上。
而后,他被抱进被迫熟悉的怀抱里,闻着怀抱里的熟悉味道,但这次却无法让他安神了,反而是加剧了慌乱。
他到底是,怎么了?
向北一无数次询问自己,但脑袋除了疼痛给不出任何回答。
他第一次这么变态地希望抱着他的人能再大力一些或者给他一些折磨,好让他疼,让他缓解掉头上的尖锐刺痛。
以至于他在寒邃松手想要将他抱去浴室的时候,扯着那片衣角忘了松手。
无法相通的心灵在此刻短暂地交汇,寒邃动作一滞,在向北一松手之前复而将他拥入怀里,像是要将他揉进自己的血肉一般紧紧地抱着,亲吻他,和他说不要怕,没事了。
没事了吗?
向北一像被触及了哪根敏感的神经,突然挣动起来,他忍着脑袋上的刺痛,望进寒邃的眼睛。
很难说清楚是什么在他们的眼神交流中起了作用,寒邃看懂了他的意思。
那双黑亮的眼睛在说:你说过放我走。
两厢对视,最终寒邃先移开了视线,暗哑着声音:“抱歉,小北,我做不到。”
于是那双眼睛暗沉了下去。
向北一望着亲吻他手背的人,内心渐渐平静了下来,今天的一切都是拜这个人所赐,狂风过境后,一切就该恢复原样了。
他望着寒邃的眼睛,回忆对方今天的精湛演技,再睁着眼睛看着对方吻他,想,病入膏肓了吧,已经无药可救了。
这一晚,也许是白天的戏码疯子入戏过深,以至于他要得狠,向北一后来没了知觉,脑袋的刺痛便停止了,脑海里发酵不停的一切也随之消失不见,在意识陷入深渊的最后一刻,他听到身上的人对他说:小北,对不起,以后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