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月鹿双目猛地一睁!整个人吃了五石散似的,浑身发起热。血脉沸腾汇聚在胸膛,嘶吼着、咆哮着,如将军擂起战鼓。
“咚!咚!咚!”
张月鹿陡然一挥手,“啪!”一声响鞭。艾叶青摇头摆尾刨蹄子,像是要上战场一般跃跃欲试。张月鹿抚着它的鬃毛,目光冷视远方,低声问道:“府外守卫多少?”
马奴儿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平静的面孔下透着骇人的狰狞。马奴儿心里一惊,口中答道:“前后门站班二十四人,外面巡街两队,四十人。”
张月鹿点点头,从马侧皮囊中取出弩箭。马奴儿双手接过小弩和响箭,催马绕到巷子里去。只片刻,就听天际传来三声尖锐的哨响。街上的百姓纷纷抬头,只见三支穿云箭直射天际,尾端还挂着红色丝带,格外耀眼。
金城坊路道上几乎无行人,张月鹿站了一会,便有坊中武侯上前盘问。武侯是个人精,虽远远见她穿圆领袍以为是个郎君,近来细细一看。知道必定是哪家千金贵女,不等张月鹿掏出怀中金令,便客客气气拱手离开。
只一盏茶的时间,张月鹿听身后阵阵马蹄。扭头一看,近百骑浩荡而来,头带面具,身穿布甲,正是纪国公府的家仆门客。这些人都是武艺高强的游侠猛士,纵马而来气势逼人。
其中领头的一人上前,开口道:“郎君嘱咐,无需忧心家中,放手去做。”听声音正是纸砚,她又说:“郎君急匆匆出了门,去了...”
听到这个名字,张月鹿眼睛一亮,笑道:“我怎忘了那位!还是阿爹想的周全,哈哈哈。”
她接过面具,打马上前几步,站着街中。一手握缰,一手持鞭。目光巡视众人,带上面具,扬鞭一挥:“诸君随我来!”
“诺!”
她一马当先,身后百骑气吞山河。
一路而来,引得豪门大院中纷纷探头张望,却无人敢拦。韩王府侍卫见有一堆人马直笔笔冲过来,连忙抽刀呵斥:“下马!下马!这里是韩王府,谁敢放肆!”
哪有人会听。
张月鹿纵马越上台阶,那些避让开的侍卫刚想上前抓拿,几柄长剑同时杀到,将他们统统逼退。
连战斗都算不在,张月鹿下马跨过门栏时,一众侍卫已皆被拿下。
韩王府被软禁于此,府中清贫的很,连婢女仆从也无几人。虽近来日子好过些,韩王妃还是习惯每日纺纱。雅雀坐在她身侧,陪着她说话:“阿娘,父亲何时回来?”
韩王妃出身书香门第,一身荆钗布衣也遮掩不住沉静出尘的气质。她一边转动纺车,轻声回答女儿:“君子有所为,你父王此行,乃天降大任,受命于天。”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母女两人一惊,抬头见一人昂然而入。雅雀先惊后喜:“张姐姐。”说着正要起身相迎,却被韩王妃一把拉住。她不解的看着母亲,韩王妃却看出张月鹿来者不善,她款款起身,不卑不亢的说道:“小人亦有所为,亦有所不为。”
张月鹿闻言一笑,不过立场不同。君子之所为,乃天降之大任,小人之所为者,唯己利是图。他韩王也罢、我张月鹿也罢,皆是己利。
“君子受命于天,任重而道远。我不敢以君子自居,,然愿担当。临危而受命,揽责于己身,弗却而诿之。”她拱手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