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初二忙过,初三就闲散了。并非没处去,满长安摆传席,张二小姐去哪里都有座。
只懒得应酬罢!
“算了,难得偷得浮生半日闲。”张月鹿合着眼乱扯被子。外头顺心敲门,说府外来了个小胡儿,送了一份信说是回礼,人就跑了。
张月鹿接过信件一看,正是那位翾风公主。
【我可爱的东方朋友,如果你没有忘记我,我也不会忘记你。】张月鹿花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在一片墨迹中大概的辨认出第一句话。
好在孔雀般骄傲的翾风公主,在这方面颇有自知之明,后面都是她口述,旁人代笔。虽然用词怪异,好在笔迹清晰。
大意说,她找到景睿之。(她用了数种动物来形容景睿之)。得到景睿之的许诺,帮她复国。条件是以西域亡国公主的身份前往大食。让大食的贵族们对吐蕃宗教不满,而对那里的土地和财富充满兴趣。
信的结尾是一段异国歌谣,说的是牧羊人被魔鬼诱惑,走向满是宝藏的深渊——“......扔掉牧羊的鞭子,那是跟着羊群流浪的屈辱。手中的金币,将熔炼成头上荆冠。是镣铐,也是荣耀。”
张月鹿笑得乐不可支,接着叹了口气,又把前面仔细看了看。看来景睿之想用大食来牵制吐蕃。
她叠信时候,突然一愣,惊的翻身坐起来。云滇宫变才多久?吐蕃出兵云滇才多久?翾风前往大食又多久了......细思极恐,她被自己猜测惊出冷汗。
若不是景睿之能未卜先知,那这一切岂非她一手策划?
张月鹿连鞋都来不及穿,跑到一侧的书房。看着墙上的舆图。云滇旁边西侧是吐蕃,吐蕃西北是大食。她曾听景秀说,大食灭波斯,陀拔斯单国不肯降,入朝受封为归信王。他们不可能没有复国之心!
云滇宫变或许并非景睿之所为,但她引吐蕃入局,使得云滇政变变成毁约叛变。又用大食来制约吐蕃,让吐蕃心生顾及,不敢全力和大尚一战。
而陀拔斯单国也是一颗好旗子。皆可用来和大食谈判,又可在大食太过投入,危害平衡之际,用来骚扰牵制。
张月鹿的目光又落到吐蕃西南,那里是天竺。天竺人好佛,却以僧兵和战象闻名诸国。即便毫无证据,她也不得不怀疑,以景睿之事前缜密布局,事起顺势而为的性格。绝对不会放过那里!
从书架上拿下绿檀木盒,里面是闻人贞的来信。张月鹿取出那份最厚的一封。那是闻人贞在外的游记,里面有提到过天竺佛教。
果然——“洛阳崇佛,王公士庶,奔走舍施,唯恐在后,崇经造像,不留余力。”
大尚崇黄老道教,两京中又多有沃教教徒。佛教能一夜之间蔚然成风,必有缘由,绝非偶然。
张月鹿跌坐圈椅上,以手拍案,连击数下。心中感慨万千,喟然长叹一声:“镇国大长公主!”
镇国大长公主景睿之,正在骊山行宫。
景睿之盘膝在独坐几上,她深目长眉,因消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