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脸上一变,绞着袖口怒视着她。她原先还有几分底气期盼,但见景睿之,也晓得回天乏术。只犹然不愿意相信:“......不会的,不会的......”
景睿之抚着袖口,闻言斜睨:“自然是没有人蠢到在自己宫中藏毒,陷害之意一目了然。皇后身死,后宫当是以你为尊。人死灯灭,太后也不会为死人多事。谢家势弱,前朝有卢佑。哦,想必还有天子之诺。
可世事难料,皇后无恙,纵然体弱不问事,但宫中之事却越不过她。
卢佑其人狡诈圆滑,凡是求稳,一旦风头不对,你说他可愿提你出头?
陛下既让我来,你想必也了然。”
贤妃心苦眼涩,郁郁半晌,眼眶渐红,恍恍惚惚道:“......是。”自问机关算尽,还是步步出错。她嗤笑一声,织锦的帕子掩住唇角沁出的血。
她扬眉看向景睿之,笑得娇艳逼人:“你若是说顾念主仆之谊,来送我一程,我可不信。”
景睿之坐在椅子上,如远山孑然。
“我听闻陛下遇刺,可是你?”贤妃又笑。宫中上下都道她温婉娴雅,处事公道,见之如沐春风。只怕无人见过她这般风情肆意的笑,“那教坊女子叫井月,我可记得当初你手下有位剑客....井?还是汫?”
景睿之目色深邃,望着她道:“长安城中,我只留你一人。”汫不过是那边埋的一颗暗子,算不得我的人,不过顺势用一用。
贤妃听她此言,捶床大笑。笑后又摇首,抬头问道:“我不懂你,看不透。只你问一句,我困在此处,仍然知道外面的事,没让你白跑一趟吧?”
景睿之微微颌首,不为贤妃这十几年布局的人脉,她真懒应下这差事。
贤妃又笑,又摇头,良久后叹服:“景睿之,我常想,你真是人吗?”
“我行事虽多不近人情,但比之尔等,自问俯仰无......”
“自问俯仰无愧,哈哈哈,又是这句话,当年你走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贤妃突然厉声叫道,然后压低声音,吃吃的笑起来,“咯咯...咯咯咯...保她无恙,她如今这份样子,可无恙?咯咯咯...”
景睿之冷眸望着她癫狂的样子。
纵有愧,也是因为你们。本了无牵挂,却无端欠了一身债。景睿之突生萧索,不欲在与她多言,起身欲走。“别想着动心思留后路,真为孩子,就老老实实的走。”
贤妃大惊,脸色清白如鬼。她本想如果无力回天,就留血书以死明志。就算不能泼皇后一身脏水,也好给二个孩子留个清清白白。却不想,景睿之洞若观火,毫不留余地。
“大长公主!大长公主!”她连连叫了几声,凄厉刺耳。“你!你...景睿之,你好狠!”她本想手中还有筹码,却未料到景睿之根本不给她讨价还价的机会。
景睿之并不理会她哭喊,径直出去。心思太多的人,没有放手一搏的孤绝。她不怕她不屈服。
邓王见她,连忙迎上来,问道:“烦大长公主走一趟了,这里面...如何处置?”
景睿之往外走着:“邓王回去等消息吧。”
邓王先是一愣,站在原地想了想。突然击掌,面带喜色。一身轻松疾步追上景睿之,笑问道:“大长公主,此去何处?”
“不同路。”
果然不同路,出广运门,换车马,一路过含光门街。邓王从马车里面探出头,见她的马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