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月乌柳眉微微扬起,露出一个含羞带怯的笑:“哼,你半途去哪了?回来笑的像偷食的耗子。”
姐妹两人走在前头,女婢远远跟着。张月鹿没好气的说:“看你没影,以为被耗子叼走了。找了一圈没找到,回来特别开心。”
赵月乌哼唧一声,不再说话。
顺心早在院子外张望好几次,见一行人过来,知是自家小娘子,笑脸如花的迎上去。见着赵月乌在旁,连忙问好,低眉顺眼道:“小娘子可回来了,纸砚管事等候多时。”
张月鹿一听,纸砚在此等候自己,知道必然有要事。转身对赵月乌道:“你先回去休息,我这有事要忙。等闲暇了听你调遣,或过几日陪你去乐游原。”
赵月乌见她说的严肃,倒要不缠着,松了她手边钩钩手指,丁香小舌微露:“可不许哄我。”
张月鹿一脸无奈,点点头,目送她离开。
纸砚在她书房等候,听了动静打开门,正好将她迎进来:“可回来了。我都将你桌上的书稿翻看三遍,快要将纸捻薄了。”
张月鹿闻言一笑,得意问道:“可有趣?”
“如今何止长安周遭,东到江南,西到云滇,南至琼州,北过关内,哪处茶馆酒肆说的不是张宿张大才子的话本,哪处戏文不是唱的长安报上的故事。我听归来海船上的舵手说,各船海上相遇,都要询问交换最新的《长安旬刊》。”
听她前半段话,张月鹿倒也不得意,毕竟不是她的本事,无非沾了后世文坛巨匠的光,拾的他人牙慧。莫说得意,教人夸的厉害羞愧到有三分。待听到海船归来,真是雀跃!
“都回来了?太好了!”数艘海船归来,那都是满船的金银珠宝啊。她如今手脚使唤的大,做的许多事情又都不是从前以钱生钱的买卖。挣的多花的更多,斗金万贯不过是过个手,没焐热就都送出去了。如今海船归来,不管是金银还是物件,都是及时雨。
“除了那艘探险号,其余都回来了。”纸砚接过茶杯道,“都泊在扬州城外的港口。”
张月鹿兴奋地走到一侧,看着墙上的舆地图道:“扬州于长江出海口,位置上好。要是开凿运河,则可由运河直达余杭,江南东道尽在其中。西可溯江而上至湘鄂,二湖之地,惟楚有才。在从淮南到此,挖通此段运河,那就可北上直抵洛阳和长安。如此天下之物,皆可在此集散、中转!”
运河之事,她许久之前就想过,又和张灵蕴及几位夫子一起推演探讨。只长安至扬州一道,举国之力,尚需十年。要如张月鹿所言,贯通南北,连纵东西,网罗天下十道。以如今国力,则需要百年之功。
稍有不慎,就是劳民伤财,要是引起哗变则祸及天下。动用百万人力,就又需要半数管理、后勤。到时候,兵役必定不够,田地必定荒废。兵源不足则边疆不稳,田地荒废则米粮不足。
这需要一个煌煌盛世,国库充盈,百姓富足。这需要君臣上下一心,天子明决,公卿贤能。外无战事,内无隐患,才可安然行此千古之业。
这不是当下可行,如今还不是时候。张月鹿以手击墙,心中叹息。
纸砚见她思绪万里,不得不轻咳一声:“小娘子,有两个消息,一好一坏,你要先听哪儿?”
“你怎么学起我了。”张月鹿回神笑道,“那我先听坏的,再听好的还能挽回心情。”
纸砚却是笑不出来,敛眉道:“洛苍云和蒋怀莲二人,为海船归宿争了好几日。”
这是什么意思?张月鹿由不得一愣。
洛苍云主持琉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