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月鹿摩挲着怀里的东西,指腹顺着那纹理一点点的蹭。巴掌大的令牌,正面有卷云龙纹,下有金刻大篆铭文:通行。那是公主殿下送她的,她晚间出门怕遇上金吾卫,揣在怀中已经焐热了。
平康坊中歌舞升平,丝竹曲乐之声不绝于耳。
马车路过一排秦楼楚馆,红灯高悬,照的街道上灯火通明。他们在一处病坊停下,张月鹿推开车门,一跃而下,径直往里面去。门口守着的护卫都来不及拦她,只挡着后头的马奴儿和四位健仆。
“二娘!”武十七郎从里头快步迎上来,他脸上有一道血痕,嘴角青紫。
张月鹿环视四周,见处处都守着人,瞧着怕是晋阳王府的侍卫。怪不得没闹到长安府衙去。她由着武十七郎拉到一间无人的屋子里,满屋堆着药材。她坐在马扎上,没好气的说:“怎么回事?我要听实话。”
武十七郎哪敢瞒她,一五一十的将事情说了一遍。
马球决赛结束,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三教九流聚集的金戈铁马队赢得了全场欢呼。晋阳王小世子带着龙骑队黯然离场。武十七郎只能勉强安慰几句,后面还有许多事情要他忙,何况安这结果,他这个庄家可多赢了不少钱。
一直到最后一个观众离场,安排人收拾清理场地。武十七郎已经累的精疲力尽,打算回去好好睡一觉。刘七就提醒他,晋阳王小世子只怕不开心,难免心里介怀。武十七郎一想也是,就去寻他。
龙骑队一干皇亲贵胄输了比赛,个个心里憋着气,就拥着景盛轩去寻欢作乐,借酒消愁。
武十七郎找到他们的时候,一干人都喝了不少,屋子里乌烟瘴气不堪入目。景盛轩见着武十七郎,拉着他就是灌,其余人轮番的与他喝。喝着喝着就有人摔杯子砸碗。
还未等十七郎反应过来,一干宗亲子弟呼啦出门了。也不知道是巧还是本就有人通报。这一群人出了馆子七绕八拐的,和吃酒晚了躲避金吾卫的金戈铁马队,在小巷子里碰上了!
哪有什么一言不合。什么话都没说,两队人马僵持片刻,就杀气腾腾的扭打成一团!
武十七郎被裹夹着挨了好几下,好不容易才挤出来。两队都喝了不少酒,打的难舍难分。龙骑队各位郎君公子带着许多随从,人多势众。金戈铁马队胜在身手了得,一个打两。
武十七郎正着急,就听有人喊——“打死人了!”
他吓了一跳,这死人可不得了。但扭打一团的两队人根本停不下来,连叫唤的那人后来都没声音了。武十七郎见状,连忙叫刘七去找月鹿。自己寻了一匹马,往晋阳王府跑去。
张月鹿听完皱皱眉,斜了武十七郎一眼:“死了几个?”
“没!没死。”武十七郎到,“就昏迷着,三个重伤,骨折的...多着。人不是世子打的。”
张月鹿闻言刷的站起身来,吓的十七郎退后一步。她直视着他,冷声道:“现在这情景,你居然只关心替景盛轩撇清关心!”
武十七郎见她大怒,连忙说:“不是的,我是怕这件事情对咱们马球赛影响不好,你知道的世子是咱们马球赛的,那个代...形象代言人!”他本就对这些词汇一知半解,这一时紧张嘴都不利落了。
张月鹿眉梢一压,冷笑一声:“哼,就算这样又如何?马球赛下届就办不了了?”
“不是!”武十七郎见状,连忙劝她,“二娘,他毕竟是晋阳王世子,身份尊贵,就是闹上去只怕也不会如何。到时候反而坏了咱们的名声。何况如今晋阳王府的侍卫控制着病坊,金戈铁马队的人都拘着。”
张月鹿扫了他一眼,往外面望去:“晋阳王还未到长安,这会何人主事?”
“带人来的是王府亲卫长封叔戈,是他护送世子来长安。京中晋阳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