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逸。”
沈云心头一跳,他早就猜到瞒不过严煜。说来也巧,他回京这么多日子,一直没遇上严煜。不在官场后,这太医院的消息也自是闭塞不通。虽说与璟泽有着联系,可他贸然问出口严煜之事,不过是徒增璟泽的怀疑。
近来发生这么些事,孩子又已在腹中稳定下来,与苍竹约定好不日带着沈桓启程回玄心谷。谁知,这时遇上了故人。
“公子,我姓沈,不姓梓。”
“那好,沈子逸。”
“公子,我姓沈,复名逸之,想来你是认错人了。”
“沈云,我知道是你,你不认也没用。我看到你下针的手法,全天下除了玄心谷第十一代传人沈云不会再行这种针。”
“...”
“公子,你真的认错人了...我就是会几手普通的岐黄之术,你说的什么谷,什么传人我真的不认识。”
严煜突然抓住沈云的右手。
“你这里有一块很厚的茧子,是常年捻着针转圈磨出来的。”
沈云低着头,不敢直视对面之人。
“好,那你看着我的眼睛承认,说你不是沈云。”
过了半晌,沈云垮了肩膀。
“承安...”
严煜听了这一声,跟抽了丝的柳条似得晃了两下,得意地说。
“我就知道。”
“你没死真是太好了。他知道了么?还有桓儿是怎么回事?”
沈云听得一串的问题,知道不解释清楚,来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便把严煜带回了家,苍竹已是备好了饭菜,见到严煜来此也是明白已被识破。吃完饭,带着沈桓出去溜达了一圈回来就睡了,把院子留给了沈云和严煜。
沈云觉得有些无从说起。
严煜却急于知道内情因果,
“桓儿是不是璟泽的儿子?”
未曾想严煜一上来就是沈云一直刻意逃避的话题,直觉就想摇头。
严煜接着说,
“你别说不是,我给桓儿换衣服的时候看到他的胎记,你知不知道这个胎记是梅家的传承?”
沈云错愕,他虽知道璟泽右肩处也有这样一个印记,但并不知道梅家的事情。
“那桓儿的娘亲是谁?”
沈云难以启齿…他以男子之身逆天行事,本就是在违逆人伦。虽说他并不看重世俗礼法,但这等事情多少总是失了尊严。
严煜看到沈云一副欲言又止,面有难色的样子,突然想到什么,猛扣着沈云的肩头。
“是你,是不是?”
严煜自也是熟读医书,又爱钻研些杂学偏门。他曾读到书中记载,百年前曾有男子好龙阳,又是医学奇才,研制出一味可令男子承孕的药。但是,代价惨重,胎死腹中占多,平安生产的寥寥无几。
沈云点了点头。
严煜大惊失色,连退两步。想不到,他的眼前竟有一个以身试药还成功了的例子。
“璟泽呢,璟泽知不知道?”
“他…不知道…”
沈云见严煜惊得回不过神,想到自己当初发现怀了桓儿时,相较之下还算是淡定的。或许是他…潜意识里是期待着这个孩子。
“你既…当初为何要假死,你知不知道…他得知这消息时,把自己笼闭在宁云宫里不吃不喝七日。我知他这样已临界极限,强行破门而入。
一室的幽暗,他抱着你的遗折颓唐地坐在一角,满地的酒瓶都没有落脚的地方。
一头的发…全白了。
神思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