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帐之外,传来侍人们断断续续的哭声。
没有解药,没有良药,娘娘病入膏肓,还不肯醒来。
娘娘怕是危在旦夕了。
一道明白的闪电劈下,强光透过军帐,将男子的一张脸映照得煞白如纸。
不过,陛下,跪在地上的探子道,属下虽未能找到情蛊的解药,但从西巫人那里套得一条消息西巫人信奉神明,常常去一个名为问机台之地祈福问机。不少蛊毒之术皆出自此处,如若能去问机台
问机问机,参拜神灵,乞求上苍,问询天机。
谈钊太了解步瞻。
他知道自家主上太过于自信,从不做那参拜神灵之事,先前前去金善寺行护国礼也全都是因为皇后娘娘在此处。
于主上而言,他不信奉神明,只信奉自己。
他足够自信,也足够骄傲。
但如今
谈钊转过头,朝身侧的男人凝望而去。
军帐之外,仍是风雪未歇。
飘飘雪花中夹杂着丝丝雨线,不要命地从天上往下砸落。轰隆又是一道雷声,竟将枝干上的积雪震落。积雪连同着新雪簌簌然坠下,又于地面上重新铺了极厚实的一层。晨光熹微,被飞雪冻得冒着冷气,艰难地穿透那一层军帐,险险投落进来。
即便是没有光影,于军帐内,步瞻面容依旧白皙。
那是一道冷白。
他未束发,满头青丝披垂着,低下头望了正躺在床榻上的女子一眼。
她的情况很是不好。
不过顷刻之间,正鹤立于床榻之侧的男人抬起光洁的下颌,几乎是毫不犹豫地,问那探子:
那问机台在何处?
不过是参拜神灵,乞求上苍。
无论要什么,他都给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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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子同他汇报了地点。
所幸, 问机台并不甚远,就在西巫与西疆的接壤之处。闻此,男人几乎想也不想的, 转身命下人备马。
外间风雪正大。
西疆的气候本就比京都冷上许多, 今夜更是出奇的严寒。军帐外飞雪呼啦啦地刮着,宛若一把锐利的尖刀, 直往人身上劈打而去。
走出军帐的那一瞬, 就连谈钊都忍不住一瑟缩。却不等他反应的,一侧的男人却浑不觉这漫天的飞雪,阔步走上马车。
马蹄阵阵, 踏过积雪。
所到之处,皆是鞭笞狂风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