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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会子又打算一碗水端平。
“这跟偏疼有关系吗?”柳德宇只觉得丽姨娘是无理取闹,“这是对外的大事,得小心加小心,我们是能得罪起太子,还是能得罪起秦家?”
两家便是两个派系,他们区区柳府夹在中间,行差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柳德宇板起面孔数落她,丽姨娘不敢再造次,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了。
柳烟钰这边,她面色平平静静的,无波无澜,可凝儿就不一样,她开心得脸色涨红,“小姐,小姐,你要成为太子妃了。”
她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只知道她的小姐苦尽甘来,要飞上枝头变凤凰。
柳烟钰神色淡然地坐到桌前看书。
凝儿凑到跟前,歪头看着她:“小姐,你怎么不高兴?”
“有什么可高兴的?”
“那可是太子妃,尊贵的太子妃啊。以后老爷见到你都要行礼,丽姨娘和二小姐再也不能慢怠您,”凝儿扫眼依旧空荡荡的屋子,“以后,小姐不必再受委屈了。”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柳烟钰自书中抬头,“你以后是太子妃的婢女,遇事要冷静些。”
凝儿抿唇,轻轻“嗯”了声。
*
东宫,太子寝殿。
太子安静坐着,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陈之鹤跪在地上,神色不安,不时觑眼太子的神色。终于,他忍不住,咬牙道:“殿下,臣犯了死罪,殿下责罚臣吧。”
太子若不是跟自己密会,怎会中毒?
“你的确有罪,但现在让你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了你?”太子神色冷淡地抬头,冷峻眉眼下一片萧杀之色,“是我疏忽大意了,以为谋划严密,未曾想皇后耳目众多,此次中毒说明,你为我效力之事,早在她掌控之中。”
经过彻查,胥康行踪泄露,原是他身边的太监所为。
幸亏太监只知陈之鹤为胥康效力,却不知具体事由。
否则,胥康要承受的不仅仅是不举之事,怕是要人头落地。
出事之后,太监已自行了断。
“你的身体如何了?”胥康问。
“除了不举之外,其他基本无甚大碍。”陈之鹤咬牙,“皇后实在过分,您身体未愈,她竟然让皇上为您赐婚。”
他抬头:“殿下,大婚之事要怎么办?”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用不用?”
胥康摇头,“天下女子千千万,你杀了这个,皇后还会找出无数个。赐婚,不过是欺辱我的方式。我的隐疾若是不愈,这太子之位迟早是她的囊中之物。”
陈之鹤听到他这么说,难受得心如刀割,如果现在用他的命能换太子康复,他会毫不犹豫地解决掉自己。正如太子所说,他现在死了又有何用,如何助力太子才是大事。
“殿下,臣前思后想,无论如何不能遂了皇后的心愿。”他道,“臣与殿下是同样的病症,臣会在民间广为求医,试遍各种药草和方法,一定会找到合适的药方。”
他可以拿自己的身体试药,只要能为殿下做的,他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他压低声音,“如若还是不行,另找稳妥女子嫁入东宫,”他眼神决绝,“哪怕移花接木,臣也要助您步上高位。”
两人眼神对视。
良久,胥康缓缓闭了下眼。
算是默许了!
第6章
大婚之前,柳烟钰去了趟寺庙。
去的时候,宁安师太在给病人看诊,师姐在药室为病人配药。
药室不允许闲杂人进入,柳烟钰让凝儿在外等候,她自己进去帮忙。
药室只有一张桌子,靠墙是一长排柜子,柜子当中遍布着许多可以抽拉的小格子,每个格子都做了标记,分别注明里面放置的是哪种药草。
宁安师太开的药方放在桌上,师姐每次都需要确认一遍药品名字,再在许多格子间慢慢寻找,找到相对应的名字后,拉开格子,取出适量的药草。
速度极慢。
柳烟钰上前,轻声道:“师姐,你歇会儿,我来吧。”
她动作自如地接过单子,眼神自上而下一扫,接着转过身,左手托着草纸,右手拉开一个格子,取出适量药草放到草纸之上,再拉开另一个格子……
等她转过身的时候,药品已经取用完毕,她将装了药的草纸放到桌上,仔仔细细包扎好。
动作快捷而熟练。
师姐眼神里充满羡慕与佩服,“师妹,难怪师父夸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不管是给病人诊脉、针灸,还是配药,都是又快又准。我比你差着十万八千里。”
她为此下了很多功夫,结果却是徒劳。
她忍不住夸赞:“师妹,你大概是天生的医者。师父都说,针灸方面,你下针比她更为精准。”
“那是师傅谬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