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听此言,常钦望望颇有些得意洋洋的玄又,又望望满脸真诚的弦锦,着实是气急败坏。
她堂堂青丘的女帝,竟被气的将毛茸茸的狐狸耳朵都冒出来,可转眼又看去,却还是拿眼前二人没法子,只得捻起筷箸对面前的用食撒气。
见此,玄又咦了一声,“青丘的女帝这是怎么了? ”
她这一番话落下,叫常钦额角突突地跳,生硬地挤出个笑“你再多言,就请顺着青丘的山滚下去。”
眼见玄又还欲说些甚么,弦锦眼疾手快地摁住她的手,凑到她跟前同她耳语,“青丘的女帝气量小,你又不是不晓得。”
玄又顺从地接过话茬道,“你真真是心细,竟连她气量小这事儿都记在心里。 ”
二人说这话时,虽说是在咬耳朵,可并未避着常钦,自是叫她听得一清二楚。
闻言,常钦彻底没崩住她身为帝君的仪态,甩手将两根筷箸钉在二人手边,“我还在这儿呢!”
玄又唔了一声,却也没再怼她一句,将筷箸拔出来拭净后递回去,“莫吵了莫吵了,改明个儿我等一道去问问扶柏,问问她历劫的事儿。”
“改祸害扶柏去了?”常钦冷哼一声,“也是友一凝成亲早,没叫你能祸害到她。”
闻言,玄又轻轻地笑了两声,却也没说甚么。
如若她记得不错的话,昔年,同扶柏关系最好的,共有三人,一个是她,一个是羲和神女,最后这一个,弦锦。
倒是弦锦听得她方才的言论,拔下另一根筷箸的手顿了顿,不着痕迹地瞥了她一眼。
可她这细小的动作之于坐在她身侧的玄又而言,的确算得上不着痕迹,但坐于她对面的常钦却是将一切尽收眼底。
常钦深吸一气,少卿说的那传言,决计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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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会的最后一日,罩在青丘上头的结界似是消退了许多,万和宫里的日头亦是正好。
玄又寻了个舒适的姿势,躺在偏殿院落里的草皮上,眯着眸子晒着日光。
倒是弦锦,半个时辰前还兴致勃勃地自常钦的书阁中翻了本剑谱出来瞧瞧,半个时辰后,就已将书盖在脸上睡了过去。
昴日星君当值时就开始处理昨日积压的折子的常钦见此,着实是对这偷得半日闲的二人羡慕极了。
虽说今个儿是最后 一日,结界弱了许多,却也不得破开。
因顾及着这回的大会,常钦也掺和了一脚进去。
玄又同弦锦思来想去,觉得待到结束后再出去为妙,她二人可以不给无狐氏女君的面子,可必须要给常钦面子。
院落里种了棵帝女桑,应当是有十几万年了,高大茂盛树荫,遮住了半个院子。
风一吹过,叶子就簌簌作响,弦锦就靠在放置在帝女桑影子下的躺椅里,细碎的日光透过叶子的缝隙落下来,星星点点的撒了她半身衣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