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用问么,连儿子欺负你我都舍得打。”那个极具诱惑的人形迷.幻.药又靠近了些,“不过,幸好当年她把你给生下来了,而且没掐死,我对她也是不无感激的。更何况,今晚没有那个小兔崽子过来蹭床捣乱了,我们应该抓紧时间做一点更有意义的事情才对。”
小秦昀渐渐成了联系她们母女感情的纽带,但凡两个人不好直接说、直接问的话,都通过这根人形电波转达,不仅准确率极高,而且还会被从中加工成对方更容易接受的表达方式。
“你喜欢来外婆家里玩吗?”程普芬这个外婆看上去实在太年轻了些,揽着小外孙的模样却是慈祥到不能再慈祥。
“喜欢啊,我来外婆家,晚上就不用练琴了,也不用画画。”他就着小油手把一块儿程普芬看一眼都嫌腻的云腿月饼送到她嘴边,后者毫不犹豫地张嘴接下。
这熊孩子倒是生了抚人逆鳞的神力,不仅能治外婆的口味,还能治他奶奶的洁癖。
“你爸妈总是逼着你画画练琴吗?”程普芬蹙了蹙眉,“你还小呢,不着急学那些有的没的,每天开开心心地玩最重要。”
“那我妈小时候就喜欢画画吗?”
☆、从此以后(六)
“那我妈小时候就喜欢画画吗?”
程普芬一时语塞,五岁的冉云素是个什么模样,她一点概念也没有,别说是五岁,就是十五岁她什么样她也完全不清楚,甚至连当初只模模糊糊看上几眼的那只小婴儿的样貌也早已糊在了记忆里。
十年前她衣锦还乡,多年委曲求全的宿愿随着法国丈夫的两腿一蹬一朝得偿,站上峰顶,成了艺术圈里呼风唤雨的女皇。那种感觉非常快意,但并不是快乐。
她在老家鮟市,轻而易举就探查到了女儿冉云素的下落,辗转找到了鲸市。
程普芬记得她第一次见到冉云素时的情景,那比她故意拍下她的画还要早上几个月。时值中元节,冉云素到西郊墓园祭拜冉薇,那天她穿了一身黑色的连衣裙,捧着一束雏菊,愈发显得娇柔纤瘦。
冉云素十七岁经历的那场车祸早就详细地出现在她派人打探回来的调查报告里,可真正隔着一排排墓碑,亲眼看到她沿着石阶龃龉前行的艰难步履时,她还是禁不住掉了眼泪。
不过,程普芬随即便接过roy递来的纸巾将刚刚滚出眼眶的泪水擦拭了去,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当年那个玩弄感情的人还没有付出代价,她怎么有脸躲在这里哭?
那会儿她一门心思要报复詹家,执念烧得她失去了理智,总觉得只要自己的心比对方更狠一些就能战胜一切。
直到她从医院里将奄奄一息的女儿接回来,早已长大了的孩子同记忆中那个刚刚出生的小婴儿模样瞬间融合,此时的她也像个婴儿一般羸弱,听天由命地任凭自己决定她的去留。
程普芬突然觉得,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地找回了当年的那个孩子,真正地感受到了亲情的系绊。
之前她一直面对的,不过是一个同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陌生人,她想努力将她变成战友,她想她成为没有伤痕时便强大得无人能伤其毫发的另一个自己。
唯独,她没有当她是自己的孩子。
作为赋予她生命的那个人,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毫不留情地抛弃了她两次,再没有比这更让人绝望的伤害了。当女儿用手语告诉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