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扯了他起来,道:“哥哥想看儿些什么?唱曲儿?跳舞?还是别的?”
这室中铺设了厚厚的波斯羊毛地毯,杨熙随意在上首的软垫上坐下,有童子送了清茶果子蜜饯等新鲜小食儿进来。杨熙见谢莲舫神色拘谨,想来是自己坐镇在这里的缘故,便微笑道:“你们随便,玩儿什么都行,我看着就是了。”
杨晔稍稍有些尴尬,挠头笑道:“我们玩儿的你可不能乱看,你会忍不住揍死我,咱就在这斗室之中小打小闹地玩儿吧。谢老板,我哥哥身份尊贵,乱七八糟的人不可给他见了,还是你亲自来唱曲儿吧。”
谢莲舫瞥他一眼,笑道:“这……不大好吧,让贵客见笑了。”杨晔顺手拧了一把他的腰:“就要你唱,要不咱俩一起唱。”
谢莲舫不好说什么,只得低头微笑不语。杨熙接口道:“算了吧,小狼,我记得你唱歌走调的。”他话音甫落,身边的魏临仙已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杨晔狠瞪魏临仙一眼,皱眉道:“我小时候是有点走调,这早就好了!我的长处哥哥你记不得,就只会记得这个。我今天偏要唱!谢莲舫,去叫几个姑娘进来乐器伺候着。”
谢莲舫忙道:“是。”出去片刻后折返,身后跟着三个书院中的姑娘,却是三个袅袅婷婷的清官人,一抱琵琶,一执洞箫,另一个手托一副红牙板,待行礼完毕,便在谢莲舫身后的软垫上席地而坐。谢莲舫笑道:“不知淮王殿下想唱些什么?小弟自当奉陪。”
杨晔侧头想了想,他五音不太全,能唱的曲儿也有限,便道:“就是你们才编的那个《劣心肠》吧,我觉得挺有趣儿。”
谢莲舫微笑点头,做个手势,三个姑娘慌忙各执乐器,丝竹之声配着牙板清脆的答答声,谢莲舫捏着嗓子轻声唱道:“奴天生多情美娇娘,不理论,又逢着多情少年郎。夜夜思春不得寐,一心想着奴的郎。”
杨晔以男声接口唱道:“倚马春风长安肆,抬头望见美娇娘。这一竿子迎头打下来,恨不得半夜去爬墙。我的心肝儿小乖乖啊,千万别把我踹下床。”他如今果然已经不走调了,但是嗓音和谢莲舫的清柔婉转相去甚远,但难得他态度认真,而且声情并茂,也勉强听得过去,还在丝竹的连绵不断之声中抽空道:“不过是闹着玩儿,哥你别打我。”
杨熙忍着笑道:“你是个什么货色,我还能不清楚?打你干什么?别乱打岔,接着唱。”
谢莲舫娇滴滴地瞥杨晔一眼,接着唱道:“奴一心都在郎身上,尽他们,劣心肠!恨不得把奴家全奉上,只是得惧着咱干娘。”
“我和你真真一个样!”
“我为你半傻半痴狂!”
“冤家心肝小宝贝儿,可惜我是朝廷探花郎,一年三百六十日,为得天家日日忙。”
牙板之声渐急,两人跟着越唱越快,如滚珠溅玉,跳脱灵动,谢莲舫衣袖轻甩,在杨晔身上弹了一下,接着唱道:“忙什么?怎么忙?莫非提亲的事儿没空当?只见得别人开门红,没见你喜报到门房!”
“读书读成相思调,作诗做成回纹章,怪你这磨人小妖精,害我神魂飘飘险出腔。”
“啊呸!此事关我阿么样?”
“哎呦!哪敢怪我的美娇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