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晔闻言大喜,立时笑靥如花眉目生辉起来,将手边小几轻轻叩响:“荆侍郎果然知情识趣的一个妙人儿!那么小弟这就不客气了。恰恰这一段哥哥看得严,不好好给钱了。想出去乐一乐,手头竟然紧得很。一条龙两千两银子,连带打赏舞龙水军兵士的钱都有了,不算贵吧?”
那两条龙是他托任鹳找了熟识的异人巧匠做的,花费不菲,让熟知水性的兵士操练得熟悉。而任鹳熟知天象,看出来近日有大风雨,便趁着这时机放到了水里,演了一出两龙相争,一龙遁逃的好戏。
荆怀玉见杨晔高兴,便再接再厉跟着凑趣:“不贵不贵,便宜得紧!下官这就把银子给您。”当场从内室多宝格的暗屉中取了四千两的银票出来,恭恭敬敬地奉给杨晔。杨晔不客气地纳入怀中,凑得离他又近了些,笑问道:“那么凌大人的消息,荆侍郎可曾替我打探出来?”
荆怀玉犹豫片刻,只得据实以告:“此事下官也询问了皇帝陛下。陛下言道凌少卿身负重伤,挣扎着回到洛阳,因伤重不治,几天前已经不在人世。陛下闷闷不乐,脸色极差,因此下官也不敢接着打听他究竟葬于何处了。”
然后他听到“啪”一声,声音诡异,听得他忍不住一哆嗦,却原来是杨晔将手中的茶盏捏碎了,那碎瓷片划伤了他的手,鲜血顺着指缝涌出,他也浑然不觉。
荆怀玉不免一呆,而后突然间,他臂上一紧,被杨晔狠狠地钳住了手臂,听他厉声道:“你说什么?他死了?!”
第77章
荆怀玉手臂被杨晔钳得生疼生疼,却咬牙忍着,侧头一边察言观色,一边道:“侯爷,您的手受伤了,用不用包扎一下?”
杨晔脸色惨白,只是瞪着他出神,片刻后慢慢松了手,声若飞絮游丝,轻飘飘落不到实处:“死了?死一个人竟然这么容易?”
荆怀玉忙不着痕迹地趔趄了一下身躯,离得他远了些,却见他忽然唇角一弯,阴沉沉笑了起来:“杨焘他骗人,这胡说八道的骗子。本侯爷骗人也就罢了,这厮好歹是一国之君,怎么也可以骗人?他俩瞧起来不干不净的,那凌疏若是真死了,他在宫里还能坐得四平八稳?怕不早就跳脚了!我这就去大理寺搜一搜,若是没在大理寺,必定在皇宫里,被这狗皇帝给藏起来了!”
他一边喃喃低语,一边站起身来,便想出房门去,被荆怀玉大着胆子给攥住了衣袖:“侯爷,外面已经宵禁了,盘查极严!侯爷莫要因此误了大事。此时去大理寺或者入宫,均不妥当,侯爷且压压性子!”
杨晔本知晓其中利害,适才惊惧忿怒之下,立时便要冲出去找人,此时经他一说,忽然就冷静了,勉强压下一口气,脸色端肃起来,手却止不住微微发抖。他强压心神,用荆怀玉递过来的帕子将受伤的右手裹住。荆怀玉偷窥他神色,心中却在大肆腹诽:“装得这般一往情深,原不是你素日的性子,难道这次打算来真的了?”便试探着问道:“那么侯爷打算何时发动兵马攻城?”
杨晔瞥他一眼,微笑道:“这个不劳荆侍郎操心。荆侍郎温文儒雅如神仙中人,这打打杀杀的事情,还是不要多参与好。只管安心待在您的府邸里,我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