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点都不心怀感恩。
「只要能帮贤弟达成心愿,为兄就算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景嵘笑着把茶杯递给了他。
江霖用那热茶暖了暖手,尴尬道:「呵呵,大哥太客气了……」
「刚才听那几位姑娘说,贤弟的乳名……是叫阿霖?」
江霖倒愣了愣,点头道:「是……不过自我爹娘过世……」他有些落寞起来,笑道:「许久没有人这么叫过了。」
「既然你我情同手足,不知为兄可否这么称呼贤弟?」
江霖见他神色和蔼,一时也不忍拒绝:「也……也不是不可……」
哪知他「以」字还没出口,景嵘就一把捉住了他的手,情深款款道:「阿霖。」
「呃……」江霖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听到门口一声硬邦邦的:
「喂,放开他。」
江霖一回头,见是拎着提盒的阿鱼,连忙就抽回了手,尴尬道:「哈、哈哈哈……你来了啊。」
景嵘一展折扇,在胸前扇了扇,笑道:「鱼兄好兴致,连阿霖的餐食都要一手包办。」
阿鱼并未搭理他,只把饭菜从那精巧的提盒里面拿了出来,香气扑鼻的红烧狮子头,金黄酥脆的油炸丸子,碧绿青翠的莴苣,还有饭后小点芝麻酥饼。
卉宝人还不及那桌子高,只好垫起了那脚尖去够那小饼,阿鱼不动声色地把那碟子推远了一点,卉宝只好拈了粒饼上的芝麻,小心翼翼地放进嘴里舔了舔。
江霖被他那可怜兮兮又可爱的样子逗得不行,也想伸手去捡片莴苣来吃,手还没伸出去,就被阿鱼猛地用筷子在手背上打了一下。
江霖一声痛呼,缩回手的时候,手背上已然多了两条红印。只听阿鱼语气平淡地:「去洗。」
「哎?」江霖嘟囔道,「我方才瞧完诊,已经洗过了啊。」
阿鱼抬起头来瞧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你碰过那老王八。」
江霖还没说话,景嵘就已经发作了,一收折扇道:「不知鱼兄这是当我有恶疾还是有瘟病?」
阿鱼并未搭腔,只用筷子把江霖又往一边推了推,景嵘憋着气无处发作,只低哼了一声边抬腿跨了出去。
江霖只来得及喊了个「大」字,追到门口见景嵘走得飞快没了人影,又摇了摇头,就返身坐了下来。见阿鱼还盯着他,立刻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我这就去……这就去。」
阿鱼一边收拾着碗筷,余光瞧着他的背影,唇边竟也浮现了一丝笑意。
天气渐渐转寒,道旁的落叶也积了不少,江霖拉紧一点身上的薄袄,打了个寒颤,打起精神继续打扫着医馆天井里的一小片地方。只是北风一起,树叶就又哗哗地落了下来,好像怎么也扫不完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