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大家都冻得发抖。
张芷辉开始每天给汤锦年讲小课,给汤锦年讲课还是很轻松的,他习惯的那种眼神往往可以掩饰很多事,天性也不用解放,张芷辉说:“你可以看看路上,街上,看那些路人,观察他们的神态,揣摩他们的想法。”
汤锦年走到窗前,看向窗外,叶子落了一地,现在是休息时间,演员们都在到处晃,萧绍宇和左昱荣在石桌上支了个小火锅对着吃,视线里没有梁风。
汤锦年说:“我饿了。”
“晚上大家一起吃火锅。”张芷辉随口说了句,冲着窗子喊“萧绍宇,左昱荣,你们两个!”
天气冷,张芷辉便不想开窗,隔着一层玻璃喊话,声音又闷又小,没什么威慑力。两个人端着个锅拎着线不知绕去哪儿吃了。
“你看。”张芷辉继续说道,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外面“一个人表现出的神态,应该会和什么有关?”
汤锦年道:“心情,经过的事,还有习惯。”
“差不多。”张芷辉随意点了个正在整理道具的工作人员“如果让你演一个这样的人,你有什么想法?”
汤锦年沉默地看着那人,在思考,没说话。
张芷辉道:“别去定义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再去模仿他。你要想,如果你是那样一个人,你的生活会是什么样。”
这附近地势低,一般少有大风,秋天叶子还在树上挂着,这两天骤然降温,叶子才簌簌落了下来,铺满地面。
汤锦年明白一半,转过头来问他:“那顾江是个什么样的人?”
张芷辉去桌前整了整文本资料,随口道:“根据他的身份,你猜不出?”
汤锦年轻点头:“猜出一点。”
张芷辉道:“脑补的形象通常来说比较面具化,很刻板,没有两个角色是完全相同的,就算他们都要洗脸,刷牙,但一个可能喜欢用玻璃杯子,另一个习惯用塑料杯……关于顾江的过往,何晓正有他的想法,有时间你可以去找他聊聊。”
“你和梁风怎么了?”
这个问题就复杂了,汤锦年随便答道:“出问题了。”
张芷辉从书桌前拎了把椅子过来放下,一手撑着椅子道:“说说。”
梁风以前跟他说过,说张芷辉从来不会管别人的破事,一般都是想做什么,才做。张导演更不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爱好,所以他想做的,都和导戏有关。两个主演明显有了嫌隙,他想了解情况也是情理之中。
但汤锦年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总不能一开口就说我和他是同父异母的哥弟,遂沉默了一瞬。
“不想聊?”见他神情,张芷辉也就作罢,他坐下道“其实我很好奇你从小到大的成长经历。”他话头一停,明显没打算说下去,眼睛看着汤锦年,示意我真的挺想知道。
这种艺术工作者的求知欲很平常,放在张芷辉身上,虽然有些意外,但这让他看起来更像一个有神采的人了。
汤锦年道:“这个可以说。”
汤锦年对这个到不怎么隐瞒,三言两语就说完了:“我爹是个年轻时候就暴发的暴发户,我妈是干部家庭的女儿,漂亮,别样的知性,很有魅力。从小我爸打过我,但都是背着我妈,我妈也打过,在我十五岁以后。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