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北宇挑了挑眉,俯身继续击球,一杆接着一杆,比温瑞言先前还利落,每击一球都落得恰到好处,而且偶有陷入重围,他也能用匪夷所思的方式让母球弹跳起来继续击打。不过十几分钟,台面上的球就被一扫而空,乔北宇执杆而立,完美胜出。
“你怎么做到的?”温瑞言深眸迷惑地看着他,他相信乔北宇说过他只是知道台球,因为乔北宇从来不说谎,但正是如此他的表现才更让人心惊。
“这个跟练武是一样的。”乔北宇道,“我刚刚一直在掂量杆,以适应手感,帮你拾球时顺便又看了看球的重量和台案的磨擦力,然后试了一杆看了看弹性,都知道了之后自然就可以随心击球了。”
乔北宇说得平铺直叙,没有半点起伏强调,可是这般平淡的语句里透露出的信息却绝不简单。这种惊人的能力,简直可以和电影电视里的功夫高手媲美了。
这样想着,温瑞言依然是一副沉着淡静的模样,眸光一转,对他轻轻一笑,眸光风神夺人,像是迸发了激昂的火焰:“再开一局,这一次我不会轻敌了。”
“好。”乔北宇也毫不迟疑地迎上。
二人将球重新摆好,由于上一局是温瑞言先开的球,这一局就由乔北宇来开。
结果,温瑞言郁闷地发现,这样一来竟然就完全没他出手的机会了。别人打球,球都是走二维平面,而乔北宇打球,球是可以走三维的,而他对力量、角度的掌握又有着近乎本能的可怕直觉,竟然可以在走入死路后一杆让母球横跃半个台面,落到最合适的位置。他那一杆一杆下去,仿佛不是在玩一个游戏,而是在练习控制兵器、机关一般。
直到台面一清而空,乔北宇才回身看向温瑞言,却见那人安静地瞧着他,眉眼俊秀,身姿挺直、面带微笑,却怎么看怎么觉得落寞。
温瑞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只剩母球桌台,足足看了三分钟,就在乔北宇觉得应该说点什么的时候,忽地有春风般的笑在他的脸上绽放,有如昙华:“非常厉害。”
于是,方才的低落一扫而空,就连乔北宇打台球一杆清台的神乎奇技似乎也全然及不这一笑的风姿卓然,轻描淡写地就让乔北宇的风头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晚上,乔北宇像来时一样由温瑞言派车送回。温瑞言目送着流线型车身划出纤尘不染的银光,消失在夜色的霓虹里,目光久久没有收回。
“先生……”一旁的秘书有些犹豫地开口,“您今天,到底是怎么想的?”
温瑞言笑了起来,仿佛墨色晕染的眸子透着温润的光泽,嗓音如醇酒般低柔,引人沉醉:“自然就是为了要暧昧不明。”
“先生,我不太明白……”秘书有些困惑。
“暧昧,才会让对方注意,而不明,才能牢牢把握主动权。”温瑞言眼眸黑沉沉的,沉稳而从容的语气却透着微妙的掌握了一切的坚定,“按照计划把东西送出去吧。”
“若是对方问起……?”
“不过是恰恰撞到了这个日期而已。”温瑞言一摆手。
“这是……为什么?”秘书愕住。
温瑞言的目光蜻蜓点水般掠过秘书,凝望向远方,缓缓开口道:“不要着急,一张一弛才是制胜之法。”
在温瑞言家的那一天,只是短暂的休息假期,不同于去年的这个时候,如今乔北宇声名不同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