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客气话,也不值几个钱的。”母妃又笑叹:“你穿这身裙,极是好看的,缂丝软缎的料子,也只能在你们年轻人身上穿着才好看,又淑雅又热闹。”
前一阵子母妃还在宫里生气新布料分配不匀而气恼,现下已经能把那一丝值千金的料子送人了。
“我宫里还有一块鹅黄笼烟缂丝绸子,改天喝茶时给妹妹送去。”
女人之间的云谲波诡,一点也不比朝堂上的少。
蕊淑妃醺醺然有些醉意,母妃牵着淑妃的手:“觉着妹妹该是乏了,后头有不少清幽的阁子,妹妹且去歇歇去,我吩咐厨房送些清凉些的茶水来,可好?”
蕊淑妃袅袅一拜:“那就多谢姐姐了。”
雨打芭蕉湿绫绡
母妃又吩咐着淑妃身边的宫人:“把后头的阁子收拾收拾,好好守着贵人,别出什么差池。”
我看着母妃含笑望着蕊淑妃娉婷远去的身影,甚是刺目。
“母妃.....”
她转身望我,笑容顷刻冷淡下来:“你回星河苑去,若是听见任何声响,也不许私下打听,知道否?”
我的心遽然狂跳。
这年二月十二花朝节,父皇和群臣在延和殿斗酒作赋,听闻后苑丝竹喧笑不断,兴起来瞧嫔妃们嬉闹,路遇御厨房送醒酒汤去灿美亭,欣然前往欣赏蕊淑妃醉媚之姿,不料撞见大皇子铭珈推搡着蕊淑妃行不轨之事。
父皇双目欲裂,雷霆震怒。
铭珈哥哥关进了大理寺,蕊贵妃羞愤欲死,撞了廊柱昏了过去。皇后跪在延福宫,跪了整整一个晚上。
秘辛,一旦成为人人目睹耳闻的丑闻,就是一把口诛笔伐的利刃。
外朝,朝臣搜罗出大皇子在协助朝政时听信谗言,肆意枉法,赋性奢侈,礼法僭越等罪。又惹得父皇一阵大怒,查抄府邸,又搜罗出蕊淑妃数幅画像,首饰数件,一条泪迹斑斑绣帕题道,恨不相逢未嫁时。
父皇怒极大吼,砸了垂拱殿的御案,血气上逆,昏厥在地。
谁也不曾想到,一场热热闹闹惬意舒适的花朝会,最后会变成如此场景。
母妃施施然喝完茶,净手在私室里为哥哥添油点灯,甩袖去了延福宫。
大皇子铭珈贬为庶人,圈禁在景阳寺。
蕊淑妃贬为宫人,去拱宸门下做洒扫。
皇后哭红了眼,一病不起。
铭瑜念书,认真的小脑袋一晃一晃,我敲敲他的头:“别学老夫子念书晃脑袋,难看。”
他撇着嘴:“皇姐,你下手能不能轻些,敲太重会把人敲笨的。”
母妃在一旁做绣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