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何均池查看了一下邮箱,没有回信,他不确定自己希望程峪回复还是不回复。不回复,也许是直接删除或者看了之后很无语而直接删除了吧。
如果回复,程峪能说点好话那该多好。
想到这里,他又狠狠难过起来。再一次陷入了深深的自责,怎么这么不懂事这么作……
拖着僵硬的身体从沙发上起来,找出毯子披上,但不知道因为气温还是因为心情,怎么都暖和不起来。
他去卫生间洗脸刷牙,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扯动了一下嘴角,本来是想笑一笑,但竟然比哭还难看。真是可怜啊。
何均池花了整整一天才收拾好这个家里他的东西。
程峪还是没有回信,大概真的不会回了吧。我离开也许对大家都好,至少他回来拿东西的时候不会尴尬。
旅行箱放在他的脚边,他站在门口,看着熟悉的一切——程峪的杯子、程峪的书、程峪的稿纸、程峪的外套……他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走出这个门,太难了。
这时,电话响了起来,他急忙掏出来,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是两个字,可惜不是程峪,是叶朔。
“喂,你昨天打电话给我要说什么事情?我光顾着说自己的事,忘记问你了,对不起啊。”何均池说。
“行了行了,别跟我客气了。”叶朔知道何均池就这么个脾气,任何时候都要把话说得清清楚楚客客气气,简直没有人味儿。
“我也失恋了。”叶朔说,“咱们还真是难兄难弟啊,哈哈。”
“你不难过吧?”
“怎么不难过了!”
“难过还笑得出来?”
“苦笑啊苦笑,你懂不懂。”
“嗯。”何均池也笑了笑,笑得还是很僵硬,算了,别勉强自己了。
“你还回c市吗?”叶朔问。
何均池看看自己收拾好的行李,本来是要回的,但心里舍不得……他一直没有说话,直到叶朔对他吼;“喂喂,在听吗?”他才回答道:“要回,大概晚上能到。”
“知道了,我去接你。挂了。”
“等等,你打电话给我究竟什么事?”
“反正晚上就能见面,见面说。”
“你这样子我很难受啊,要么赶紧说,要么就别提前告诉我。”何均池不习惯留悬念,他忍不住想去猜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想起程峪对他说过“你这个人怎么回事?什么事情都要得到确定无疑的答案才满意,很多事情是没有确定的答案”。
程峪……又想起程峪了……他终于顺利的苦笑了出来,笑得眼睛发涩……
“我失恋了,我辞职了,我出柜了。”叶朔说,“大概就是这么几件事儿,你知道了,痛快了吧。”
“你说什么!辞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