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怀真见她劈面就说这个,心里不乐,便笑了笑,只道:“三姨母里面请。”
到底入内坐了,丫鬟奉了茶上来,那五岁的孩儿荣哥儿便满地乱跑,怀真因方才在屋里摆弄香料,又怕他弄乱了,又怕他去碰那琴,反伤了手,就叫丫鬟把他领回来。
不料荣哥儿因是家中独苗,又是被宠惯了,因此竟不听,仍是乱跑乱跳,丫鬟们无法,死死拉着他,他便满地乱滚,叫嚷起来。
怀真见了这个样子,自觉忒过闹腾,却不好做声。巧玲斥了荣哥儿几句,道:“不许胡闹。”却不是十分的教训,因此并没什么用。
巧玲便又对怀真笑道:“男娃儿生来就是顽皮,怎么说也不听。”
应怀真见她满面喜色,并不去管束荣哥儿,心里闷闷,就只让茶。
荣哥儿见状,越发兴头,跑到里屋拿了一本书出来乱翻,看了一会儿,又扔开去,挣着要去拨弄怀真的那些香料
谁知正闹着,忽然秀儿走过来,疾言厉色说道:“快别在这儿乱闹,我们姑娘身子不好,你再吵嚷闹着她,便叫小厮把你拉出去打。”
荣哥儿到底是小,见秀儿不似别的丫鬟一样带着笑只是劝,便有些畏惧,偷偷地看了他娘一眼。
巧玲却有些不快起来,道:“这好厉害的丫鬟……怎么出口就要打要杀的?横竖怀真还没说什么,你怎么竟不会看主子眼色,就敢这样?”
秀儿垂了眼皮,只道:“姨奶奶见谅,因我们姑娘性子弱,二奶奶平日教我们要多照顾着她,她纵然心软不好说,若真的闹病了,二奶奶也不饶我们。”
巧玲听了,便啐了口,怀真见如此,才要说话,便听门口李贤淑的声音道:“很好,这话说的对,你们若是不管不护,我还真个儿不饶呢。”
说话间,李贤淑便走了进来,巧玲见她姐姐来了,忙起身来,荣哥儿便也不闹了,只站起身来。
李贤淑打量了巧玲一眼,道:“妹妹来了这半日,恕我失迎了,可别怪我。”
巧玲行了礼,笑道:“大姐说哪里话,如今您是忙人,自然不是一时一刻都要陪着,我正跟怀真说话呢,也没闲着。”
李贤淑笑了笑,此刻秀儿便退了,李贤淑才道:“方才我听着是在说什么?是丫鬟伺候的不好?”
巧玲就道:“只是荣哥爱闹了些,那丫鬟便来骂他几句,我心想她不过是个下人,怎么反倒敢骂起主子来呢,我不乐意,才说了两句。”
李贤淑便在炕沿上坐了,道:“倒不是我说,荣哥这么大了,也该好好教教规矩才是,免得叫人见了笑。且我屋里这些丫头,虽然是下人,但却只伺候怀真一个,我平日只叫他们听怀真的,别人一概不放在眼里,因此她们只对怀真忠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