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应蕊便伏低了身子,额头贴地,向着应兰风磕了个头。
应兰风后退一步,心甚不忍,见她病躯颤巍巍地,终究上前又将她搀扶了起来,应蕊脸色发白,喘了口气,额头见了汗,情形越发不好似的,却仍是看着应兰风,又道:“爹且记着我的话……这件事,不是只跟我和我亲娘相关,委实是因为……若真的是夫人所为,这些年来,只怕明里暗里也有动作,是冲着二奶奶跟怀真妹妹去的,我娘不过是无辜遭殃罢了……”
应蕊说到这里,却又苦笑起来,道:“不知道二奶奶有没有把尚武堂的事儿也跟父亲说……那一次,玉儿妹妹硬拉着怀真去尚武堂看热闹,路上遇到危险出了事……她们偷偷私跑出去的事,也是夫人知道风声,逼着我向老太君说的……当时我没有法子,只怕违逆了夫人的意思,自己也……就等不到父亲回来了,这些年我不敢多亲近怀真妹妹,也正是怕越亲近她,反而越是对她不好,对我自个儿也是不好……只是我心里百般愧疚,却是无法的。”
应兰风虽然听说过尚武堂之事,可这一节却并不知道,如今见应蕊主动说起来,心中更是骇然。应蕊哽咽了会儿,才又停下来,道:“我并不是逼迫父亲如何,只求父亲留心就罢了……这两年来,仗着怀真妹妹跟唐府交好,得平靖夫人的青眼,所以那些人才不敢造次……只是外人再疼妹妹,妹妹却仍是住在府里,横竖一时之间,远水解不了近渴。这府内看来安然,事实上如何谁又知道?若还不着意留神,只怕后面还会更有事呢。”
应兰风听到这里,十分动容。前儿因为酒楼上偶然听了一席话,他回来质问李贤淑……才知道李贤淑同怀真两个这几年里在应公府内过的如惊涛骇浪一般,这两天,应兰风心中也在暗暗思量此事。如今听了应蕊所说,果然跟先前李贤淑所说的情形对上了。
应兰风仔细打量应蕊,先前他本以为应蕊必然仇恨李贤淑,或者也少不了嫉妒怀真……却想不到她竟有这样的心性,又想到应蕊死了娘,偏杨姨娘又死的不明不白,应蕊又不敢十分亲近李贤淑,只怕这几年也过的十分辛苦。
加上此刻又病的如此严重,竟还生出了欲死的意思。
半晌,应兰风才叹道:“我竟然不知道……你这孩子竟然也是个眼明心亮的……心里更是藏着这许多话。”
应兰风停了停,又道:“罢了,这些年来……难为你了,你不必担心……以后爹自会留意。你也……安心养病罢了,其他的且都交给我来料理。”
应兰风说到这里,便重将应蕊送到床边,叫她自在躺了,又看了几眼,便才出门,正好撞见两个丫鬟有说有笑地回来,应兰风心中恼火,便斥道:“去了哪里,这半天才回来?让姑娘一个人留在房里,她又是病着,若有个万一又怎么说?”
两个丫鬟吓得忙跪地,其中一个说道:“因为厨下里熬着药,所以才去看药来的,并不是故意偷懒。”
应兰风便问道:“熬得什么药?又请的什么先生?”
两个丫鬟一一说了,又忙把药方拿出来看,应兰风看了一遍,见无什么大碍,便又道:“好生伺候着姑娘,若真的病的有个好歹,我唯你们是问!”两个丫鬟听了,战战兢兢起身,果然就入内去了。
到了正午,李贤淑回到东院,见怀真不在里,就同应兰风说起秀儿的事,道:“怀真只要那丫头再回来,你却说如何是好?”
应兰风沉吟半晌,终于说道:“既然她想如此,那么就叫那丫头回来就是了。”
李贤淑心中诧异,本以为